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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少祖大喘着气儿,闹腾间头发全散了,脸颊又红又烫,他眨着眼睛,左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他笑:“暖床的。”
“还不好好说是罢?”
江不宜作势又要挠他,外头突然遥遥传来一阵锣响。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四更天了。”常少祖长睫微垂着,喃喃了句。
江不宜没应声,直看着常少祖微微汗湿,白玉般莹润细腻的脸和颈子,看着看着眼里就变了味儿。
常少祖似有所感,掀眸对上他的眼睛。
“第十天了,常少祖,你答应过我的。”
江不宜轻轻摸着他的脸,在那视线中缓缓陷下脖颈,终于与身下人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屋外东风一吹,下了新元来第一场小雪,毛茸茸的一层雪白挂在屋檐树梢,屋内香炉烟雾袅袅,床榻摇曳间,洁白衣裳散了满地。
“先别睡,手抓紧点儿,一会儿洗干净去床上睡。”江不宜把泥泞不堪的人儿抱进浴桶里,贴着耳朵嘱咐。
常少祖全身软成了一滩烂泥,一松手就往桶底滑,江不宜只能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清理他的身子。
“酸。”常少祖趴着,手臂搭在浴桶外,拽了拽他裤子。
“哪里酸?我给你捏捏。”
“哪里都酸。”
江不宜笑了声:“矫情,你挠得我满身血,我都没说什么。”
他嘴上说着,却又提起水壶加了些热水,大掌轻轻地按揉着他的腰肢和腿根。
“我挠你了么?”
江不宜不痛不痒嗯了一声。
常少祖稍醒了点儿神,挣扎着爬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掌心往下一寸寸摸他的后背,摸到了好几条高高肿起的抓痕。
常少祖抽回手,轻轻摸他的脸:“我没觉到疼。”
“没事儿,我也没觉到……”
“疼”字的音还未发出来,江不宜话戛然而止,视线呆愣愣落在怀中人白皙光洁的脊背上,脸上笑一点点消失。
他矮下身,就着灯光仔细检查,才找到几条浅粉色的抓痕。
同心锁的桎梏在变弱……为什么?
疑惑刚一生出,江不宜大脑瞬间被纷乱错杂的声音搅乱。
“既得以重生于记忆的伊始,亦会消亡于时间的末端……”
“你就没想过,照这么下去,哪一天常少祖会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