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了?”她收了手,敛了裙裾,抬头看向他道。
庄和睿不禁问道:“你从哪里学得功夫?”
“这不必你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于寒舟道。
庄和睿也有许多秘密,他沉默了下,果然没再问,只在心里想道,这位江家小姐什么来头?该不会是谁的暗桩吧?
“行。”他没犹豫多久,就点了头。
于寒舟对他露出一个笑意:“谢谢。我希望在三个月内解决。事后,你我两清。”
庄和睿如果不是无意中躲进别人府中,此刻简直要怀疑,被她救下是一场预谋了!
“等我消息。”他缓缓点头。
于寒舟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解决了一件大事,她心情极好,被小姑娘们问起去哪里了,还笑着解释:“去那边赏花了,一时入神了。”
庄和睿离开时,本来可以不经过长廊,但他没忍住,又从长廊离开。顺便看向人群中,寻找刚才那个跟他提出过分要求的小姑娘。
然而他没看见她。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抛去这点异样,很快离开了。
于寒舟在康王府用了午膳,才同母亲一起离开。
马车上,江夫人问她:“你见了康王妃,觉得她如何?”
于寒舟想着原主的性情,是个颇有些傲气的小姑娘,还算聪明,便道:“瞧着有些假惺惺的,不很真诚。”
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不屑的神情。
江夫人便没起疑,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赞许,而后说道:“她分明对继子不上心,还要装出一副上心的模样,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
又对于寒舟说道:“往后你看人,绝不要看别人说了什么,怎么说的。而要看她做了什么,怎么做的。譬如康王妃,她嘴上说着对继子如何关心,然而人前总是垂泪,句句暗示继子不好管教,不敬不孝。”
“你再看她举办赏花宴,她常常举办宴会,说是替继子相看。然而实则呢?庄和睿从十五岁到十九岁,四年时间,她可替他相看好了?”
“便是有几次提亲,她用的什么姿态?好的人家,她态度轻慢,人家怎么肯应?人家不应,她便说庄和睿不好,才叫人家看不上,转而向低一等的人家提亲。庄和睿又不是傻子,岂能看得上?自然要破坏。”
江夫人一针见血:“她自己的亲儿子十四岁了,康王世子还没请封,她想的什么打量谁不知道?”
做继母的,都是为了自己儿子,糊涂人都想得到的,康王妃还觉得自己做得滴水不漏。
于寒舟听她一席话,便露出倾慕的样子:“多谢母亲教导。”
江夫人淡淡点头:“你能听得进去,我便少些心事。”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什么,马车进了江府。
给老夫人请了安,江夫人便忙去了,于寒舟回了自己院子。
卸了佩饰,换了衣裳,她歪在榻上吃茶。
过些日子她“意外身故”,只怕江夫人要流上不少眼泪。但即便如此,她也得做。
除了她的私心之外,还有一样考量。
女主江如雪跟庄和睿定亲后,她父亲便升官了,由此踩着了康王妃的痛脚。她不想庄和睿说门好亲,她自己的亲儿子有些拿不出手,她便想压着庄和睿。兼之庄和睿渐渐在皇上跟前有些头脸,康王妃便同娘家父兄商量,搞掉江家。
江家败落,庄和睿就要垮上一阶。除此之外,他克亲妨害的名声便坐实了,有这样一个名声在,皇上也不放心重用他,更别提世子之位了。
在康王妃的运作下,江大老爷,也就是女配的父亲,涉嫌到一桩冤假错案里头,整个江家都被牵连,判处流放千里。
押送的衙役收了贿赂,一路上对江家人十分苛刻怠慢,江夫人一生骄傲,受不得这份屈辱,摔了碗,用碎瓷片划破手腕,自尽了。江大老爷过得也很不如意,而江老夫人年事已高,更是过得辛苦。
于寒舟仔细思量过,江大老爷是被冤枉的,他是个极严肃的人,为官一生不曾做过不妥当的事。被流放,全是康王妃的污蔑。但这种弄虚作假之事,难以提前预防,更何况剧情中这里写得并不细致,她并不知怎么避免。
再者,她一个女孩儿,即便要提醒,可是江大老爷为官二十载,也不会听她说什么。
思来想去,她先“死掉”好了,既成全了自己,待到日后江家出事,她便前去接济照顾,不叫父母和祖母过得辛苦。
至于平反,原剧情中是庄和睿为江家平反的,他不肯叫未婚妻蒙受冤屈,出力极多。但于寒舟想着,江大老爷为官多年,心中自有一杆秤,到时她听江大老爷吩咐就是,未必不能使江家平反。
待到那时,她力气也出了,功劳也立了,江大老爷就算生气她之前的胡来,也不会太恨她。
她又在心中过了一遍,觉得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便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仍然做千金闺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