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曾经的大师兄,也背叛了尤殿对她的信任,犹豫了再三,仍然再一次,拿起了尤殿赋予她的武器。
她不想要别人,轻易地伤害尤殿其实并不坚强的内心,却自己亲手,把事情做得比任何人都绝。
她和Ann,果然,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
尤子杰说,他喜欢Ann,所以,他赋予了Ann权利。
所以,尤殿,其实一直是,喜欢她的吧。
“尤殿,他是傻瓜吗?他都早已经看透了我,他早知道了的。为什么要答应?明知道我利用他,我就是利用他对我的心软,他为什么还要答应?”这一次,换成田箩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水杯。
尤子杰反倒笑了:“箩,箩, Ann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明知道,她在利用我,想要保护她的青梅竹马。可是,她哭得那样的伤心,我能怎么办呢?她是带我去游乐园里坐过山车的Ann,是做小饼干逗我开心的Ann,是看我受老太爷表扬,比我还感动的Ann,我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呢?”
尤殿曾经说过,大师兄利用的不是他,而是她。她说:“就算是我心甘情愿的被利用,求求你帮他。”
所以,尤殿连退路都不再有。
所以,尤殿也只能当傻瓜。
那个寂寞而又别扭的太子,用尽了手段,一次一次,逼得她低头,非控制了她才得以安生。原来,其实是因为喜欢。
那个骄傲而又脆弱的太子,不停地表示对她的占有,原来,在他心里,她是温暖的家人。
陪了他整整8年,她期盼过也失望过,最终选择了放弃。原来,其实他一直在坚持,从来不曾改变。
他在这儿,在她的唇上,印上那个冰凉的Goodbye kiss的时候,甚至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一再的确定:“姐,如果我放手,你会得到幸福吗?”
她口口声声,一直说,希望尤殿能够幸福。原来,其实他比她,更希望她能够幸福。
自从认识了尤殿,他再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她,更不许别人给她一点点的颜色。原来,那不是他的霸道,而是他的保护。
许多年以前,在温哥华寒冷的冰雪里,林秘书对她说:“人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轻易不能逾越了。”原来,那不是警告,而是善意的提醒。希望她能够懂得珍惜,尤家给的这一份唯一。
尤殿,他竟然把自己藏得那样的深,深得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这样孤高、犀利、成熟而又深不可测的一个大人。
尤子杰的电话一直在震动,震到了第七遍,他终于接了起来,皱着眉,只答了一句,就挂了。站起身,跟老王道别:“老王,帮我看着她,别让她喝酒。”
“箩,箩,再见。”尤子杰把重新满上的水杯放到她面前,才走了出去。
老王开始收拾尤子杰的餐具,笑得很温暖地看着田箩:“小姐,还要再吃些什么吗?”
田箩呐呐地摇了摇头:“老板,谢谢你,真的不需要了。”能驾轻就熟地任意动用店里的摆设,老王自然应该是老板。
老王给她端来了一个很小巧的果盘:“小姐,你跟尤先生一起叫我老王就行。我已经不是老板了,你既然是尤先生带来的朋友,这儿的老板,你也应该认识。”他从吧台底下,翻出了裱得很整齐的营业执照,指着上头的人名:“小尤先生,早在好几年前,就把我的店买下来了。”
“小尤先生来得很少,不太容易见到。”老王一边重新把营业执照收好,一边冲田箩说:“我的店其实早已经经营不善,几年前我想把它卖掉,又舍不得这些年轻时候的梦想。”老王指了指吧台边上的旧乐器:“本来已经打算卖给一个台湾人,改成餐厅。后来小尤先生找到我,给了一个很高的价格,说要买下这家店。唯一的要求,是保持店里一切不变,当然,也包括我。”老王大约是觉得有趣,嘿嘿地笑了两声:“后来尤先生跟我说,这里大约有小尤先生,觉得非常珍贵的回忆,所以,他才会买下。”
田箩拿着小叉子,把小小的果盘全部吃干净了,才站了起来:“老王,谢谢你,再见。”
一直走到了店门口,才发现包和手机,都落在了店里。要再回头拿,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了。
最终蹲在马路边上,生平第一次,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
尤子杰说,注册对于尤殿来说,是很低级的手段,他甚至于连房产都不屑注册。
可是老王拿出来的执照上,很工整的,印着尤殿的名字。
老王说,这里有尤殿非常珍贵的回忆。
许多年以前,她在这里,献出了她的第一次。
尤殿,其实从始至终,一直,是喜欢她的。
而且,在好早好早以前,就已经把她当做了唯一,在对待。
可是,她却亲口跟他说了再见,选择了别的幸福,再不能回头。
(50)
苏然把田箩从酒吧门口接上车的时候,简直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本来打的是田箩的手机,结果响了很久,却是个陌生的男音接的,说是田箩的手机和包都被落下在他店里了,苏然怕有什么闪失,问了地址开车过来取的。还没到门口,正在左右顾盼着找停车位呢,就见着蹲在路边上,低着头缩成了一团的田箩了。
直觉上觉得不妥,车也不停了,横在店门口,边跑上前去边喊:“田箩姐,你怎么了?”
田箩头都没抬,走得近了,有很细微的啜泣声。苏然做医生的敏感,一步跨了过去,一把拽着田箩的胳膊,扶了起来:“姐!哪儿不舒服么?”
满脸还没有干掉的眼泪。吓得苏然手忙脚乱的:“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