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茂起身拉住卫广的手,殷切地向卫广说道:
“实不相瞒,此事,我有七成之把握,可就是…有些危险,壮士武艺精湛,还请壮士能护卫左右。”
卫广打量着满面恳求的萧茂,眼下此人与此人的消息是自己唯一掌握的线索,不管如何,死马当活马医吧!
卫广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
名士居是京城内最负盛名的茶楼,其闻名京城的好茶道自是一大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这里还是京城文人们吟风弄月以及讨论学问、抡材争辩的绝佳场所。
每天,都有数不胜数的文人们相聚在这名士居里,上议国政之得失,下论学问之有无。名士居什么时候宣布打烊,里头的争辩便什么时候平息,日日皆是如此,今天一样不例外。
名士居内,一群文人们正在吟诵着诗文,有些是前人之佳作,有些则是他们一时兴起之所作。一大群人你来我往,兴致勃发,欢欢喜喜,不亦乐乎!
“哈哈哈哈……高兄好文采,此诗,真可谓是景美、人美,情更美,巧夺天工,浑然天成,小弟自愧不如啊!”
“哪里哪里!私以为还是苏兄的词更值得大赞,大气磅礴,气势恢弘,我辈之楷模也!堂堂大昭男儿,就应有如苏兄一般的盖世气魄才是,来来来!苏兄饮茶,让小弟敬你一杯。”
“高兄过誉矣!苏某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岂敢妄自尊大?我大昭文采斐然之先辈不可胜计矣!你我晚辈,与之相比,才不过微末,学不过一毫,当潜心治学,再接再厉,以馈前人之恩惠呀!”
“说的好!说的好!还得是苏兄,这般广阔之胸襟,谦卑之气度,可谓是词如其人也!哈哈哈哈……我辈当以苏兄为鉴。”
这帮文人们互相捧着对方,空气中只流淌着愉悦,察觉不到一点不和谐的杂质。谁也不好意思驳了对方的面子,谁都知道捧对方就是在捧着自己,大家就共同沉沦在这份无与伦比的和谐中来,兴高采烈,精神焕发。
直到一旁一名独自饮茶的士人拍案而起,以嘲讽的目光瞪着这群文人,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一帮浅薄无知又自以为是之辈,当真是滑稽可笑!哼!不过是些无病呻吟,庸俗卖弄之词句,竟也引得你们如此之夸奖,还张口闭口都是前人,大昭的先辈怕是要辈尔等气活过来!”
那个士人操着一口很是夸张凝国口音,凡是和凝国商贩亦或其它凝国人打过交代的昭人几乎都能一下子轻易听出来。
另一名士人出言讥讽道:
“不知尔为何人,又有何高见?”
那个操着凝国口音的士人发出哈哈大笑,瞥了一眼另外的那名士人,在大厅中央高声喊道:
“听好了!昭人士子们!我乃是从大凝远道而来的士子,原本以为昭廷京师之士子必有什么惊天动地之高论,不料却是这么些随处可见的迂腐之物,当真可笑!当真可笑!大昭之文坛衰落到了这一地步吗?我大凝胜尔等远矣!”
凝国士子的大声叫喊不但吸引了几乎全大厅的昭人士子的瞩目,还成功激发了众怒。众人投向这名凝国士子的目光,就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利刃。
其中一名昭人士子怒不可遏,指着这名凝国士子的鼻子叫骂道:
“凝国狗!世人皆知凝狗最是无信无义之辈,我大昭不将尔等讨伐,尔等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到我大昭来大放厥词,真是岂有此理!当我大昭士人没有血性吗?”
那名凝国士子捧腹大笑着,扫了一眼刚刚说话的这名昭人士子,讥讽道:
“哈哈哈呵呵呵呵……有没有血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贵国文人所作之物,皆是言之无物的废物!这便是尔等文人之习惯吗?还能引得贵国其它士子的称赞?告诉你们,这等下流文章,放在我大凝,狗都嫌弃!”
“你……”
凝国士子说罢,那昭人士子抡起拳头就要打向他,他刚一出手,凝国士子身旁的一名彪形大汉就挡住了对方。凝国士子见此情形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哈哈哈……昭人士子原来就这点气度吗?说不过就动手是吧?这么有胆子动手,这么在边界时也不见尔等如此能动手?”
凝国士子进一步激发了众怒,一众大昭士子的怒火铺天盖地,茶楼内部俨然成为了一座蒸笼。他们想要冲上来把那凝国士子撕成粉碎,可他身旁的那名彪形大汉气势惊人、凶神恶煞,竟令众人一时不敢妄动。
其中一个昭人士子暂且维持了体面与镇定,微笑地朝凝国士子说道:
“好好好!这位凝国的公子既然把我大昭文学贬低得一无是处,想必一定身怀佳作吧?我等洗耳恭听。”
“哼!好!尔等便听好了!让尔等见识见识我大凝的壮阔之文风,给尔等昭人开开眼界。”
凝国士子丝毫不迟疑,如同早有准备一般,那名昭人士子一说完,他便酝酿了起来。
只见那凝国士子开口吟诵道:
“结束浮云骏,翩翩出从戎。且凭王子怒,复倚将军雄。
万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风。日轮驻霜戈,月魄悬琱弓。
阙海阵云匝,燕山兵气冲。战酣太白高,战罢旄头空。
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画图名臣阁,入朝明王宫。
大笑向文士:一经何足穷!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
此诗一出,满座昭人士子无不默然。此诗语言明快、格调高昂,气势磅礴、意蕴深长。手法大气豪壮,宏大辽阔之势尽显,小家作派之辈,纵是拍马也难及!满座不识兵戈之士人,便更是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