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
“母亲!”
屋子里响起两声惊呼,但扑过来的只有一个。
“姑母!可不敢糟蹋了!”十七公子从仆妇手里抢过画喊道。
作为庶子,这个事还是让嫡亲侄子来做的好。
程四郎稍微松口气跪坐好身子。
不管如何,画能保下就好。
“你干什么,给我撕了!”程大夫人竖眉喝道。
十七公子却不怕嘻嘻笑,哪里有半点病的意思。
“姑母,好好的画儿撕了岂不可惜。”他说道,“侄儿要了。这是侄儿的了。姑母可不能再做主。”
程大夫人气的瞪眼,喊着要仆妇们夺过来。仆妇们低头向前挪。
十七公子早将画卷好收起来了。
“我管不了你,让你母亲把你领回去。”程大夫人气道。
十七公子便哎呦两声,抚着头往地上坐。
“我病了。头晕。”他说道。
程大夫人吓了一跳,忙去看,又催着人送回房,十七公子满意的抱着画被人搀扶着送走了。
程大夫人在门口站着目送,神情满是忧虑。
身后有脚步声,程大夫人回头。
程四郎忙站住脚,低下头。
“你明年就要入场了。”程大夫人缓缓说道,侧脸看着程四郎,“我让你父亲给你找个好书院,你,出去好好的研读吧。”
程四郎低头应声是,院子里站着的春兰神情惨白,眼中的眼泪忍不住滴落。
“哭什么哭。”程四郎说道。
他回到书房,神情带着几分轻松,看着掩面啜泣的春兰。
“想来也就这几日,还是快些把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他笑道。
“公子…”春兰垂下头,咬唇流泪,“不就一幅画嘛,何必呢!”
程四郎笑了。
“画的都是心血。”他说道,略一沉吟,“生养到如今的人,更是心血吧,既然是心血,还是希望都能好好的。”
那个傻子,也是心血吗?
春兰面色凄凄,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忧伤。
说道那个傻子,不知道金哥儿如何了。
“母亲不会故意为难我的,在外找书院,最好的自然是江州先生的,想必会让二叔写封信引荐下,我应该会去京城了。”程四郎说道,一面冲春兰笑,“你别担心,没了画,许能见到真人了。”
春兰面色又忍不住欢喜,那也就是能见到自己的弟弟了,但旋即还是忧郁。
出外游学自然不能比在家中,要刻苦简朴,只能带小厮,却不能带婢女。
“公子,你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她哽咽说道。
程大夫人在屋子里吃了茶,胸口还是闷闷。
“说话的人怎么还不回来?”她对外喊道,“我这里有事,让大爷和二爷先来一下,别跟周家的人闲打嘴仗,咱们自己家的事要紧。”
便有仆妇忙应声是出去催问,不多时急匆匆进来了。
“夫人,夫人,二老爷和二夫人说定亲事了!”她跪坐过来急切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