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在探寻‘上帝之上’的东西。”我说。
“或许如此。但是,这只有老祖母知道了。”
她们两个将头转向祖先。祖先的手指缓慢动了动,那双黑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我。
“赫里特·蒙卡洛斯并没有为我带回雌鹿的皮。”她说,“那个巫师崽子明显比我更有办法,他偷走我的永生。是什么令他逃走了死亡的双手?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杀死那只鹿的人必不会有好结果,而他动手了,却没有付出代价,这是错误的,是失衡的。”
“好在他的兄弟还在我的手上,那两只崽子——”祖先的表情慢慢沉下来,“我让他们和我的女儿生下孩子,让他们延续后代,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流淌我的血。”
“他们更名改姓,东躲西藏,最后,还是成为伯德的替罪羊。”弗里西亚的表情难辨喜怒,“原本的一切都是好的,灾难是在哪一天降临的?”
“是那位耶稣吗?”
“血变成白色,它来了。”
“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弗里西亚看着祖先,说道:“病态的杂交与近亲结婚,你的孙女造出来一个好物件。”
“永生伴随着基督徒的信仰被禁锢在地下室的耶稣身上,替罪羊与人群再无分别。人即是动物,动物即是人。”黑猫与弗里西亚一起弯下腰,说道:“我们不该再上去了,祂在上面等着我们哩。”
祖先做出一副要教训她们的模样。
“但是,你还活着。你难道没有得到你想要的那种——‘永生’吗?”我问她。
她终于支撑不住,拿起桌子上的烛台就朝我这边砸。
真是坏脾气,我心想。
弗里西亚怀中婴儿放声大哭,祖先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立刻摆出刻毒的嘴脸朝着我:“你也是个巫师崽子。”
“真是造孽,你偷走了多少人的永生。你的兄弟,母辈,祖辈。。。。。。你像弗丽达一样擅长忤逆我,破坏我们的人生。”
“看看我们的小莱丽莎。”祖先举起手中的□□,弗里西亚则举起那个婴儿,“她本来可以活着的,只要你再等上一点时间。她会在可爱的羊羔体内复活。”
“是什么蛊惑了她,令她心急如焚,令她在一个一无所知的巫师手中复生,因而抛弃自己永恒的生命?”
“你夺走了她的生命,派丽可。”祖先讨厌的嘴唇一张一合,“你简直是格蕾雅三个女儿罪过的总合。当你的灵魂如同铅坠落地,我就知道,另一个赫里特出生在我们的子宫中。”
那张嘴还在说:“现在,哈,轮到你付出代价了。派丽可,为了使生命的等式平衡,替罪羊与我们是平等的。亲爱的小宝宝,你将大祸临头,她还活着,她想要继续活着,就得去找另一个伯德。小宝宝,你觉得,她能找到几个足以替代莱丽莎的伯德?”
“您不必激怒我。找到伯德并不是一件难事。”我说,“因为您的决策,或许,伯德的血脉早就像蒲公英一样出现在世界各地。甚至于——我还遇见过自称为赫里特·蒙卡洛斯后人的家伙。”
“他还活着吗?他也在延续血脉吗?”果然,祖先也紧张起来,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地仇恨那位巫师。
我大发慈悲地告诉她:“赫里特是否活着我并不知晓,但是,那位后人先生同样是一位巫师,甚至在巫师的观念中能够被称为‘纯血’。”
见她神情紧张,我便继续说:“如今,后人先生希望能够与我结合,您觉得,如果我们诞下子嗣,潜藏在暗处的替罪羊小姐会选择谁?”
“你不能——”弗里西亚打断我们的对话,她瞪着我,这时候就难以装出母爱十足的样子了,“迪明迦答应过我的!”
黑猫则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爱情的魔鬼!弗里西亚,金德的牺牲将毫无价值。”
“毫无价值。”我复述,“真可惜,在老祖母这样我无法获得答案。又或者,您愿意直接告诉我,那位替罪羊小姐是谁?”
弗里西亚激动地想要开口,却又被祖先扔出的金碗打断。黑猫的后腿踢翻茶杯,带着满脚的茶水走在桌面上。
在弗里西亚与祖先火药味十足的对视中,它调皮地朝我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