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积极回答:“就是两个人,有足够的钱,有共同的理想,对彼此又很仰慕,就会渴望对方成为自己一生唯一的伴侣。”
谢彦开险些呛着,什么乱七八糟的……
怀安察言观色,见谢彦开并没有生气,大着胆子说:“谢伯伯,我是来求您老人家原谅的,至于婚事,还当以父母之命……为主,只是我和韫妹妹两情相悦,我们小辈的心意,也请您酌情体谅一二。”
谢彦开轻哼:“油嘴滑舌。”
怀安笑道:“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只是嘴上有点聒噪,心地有多纯良,您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
谢彦开丝毫不给面子。
怀安不急不恼,依旧赔笑:“是,倘若有人想娶我的女儿,他就算发毒誓一辈子对我女儿好,我也断然不会相信的,古话怎么说来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
谢彦开气的直想笑:“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
怀安赶紧为谢伯伯夹菜:“您不生气了吧?”
谢彦开没有接话,慢慢的将碗中馄饨吃得只剩汤底,然后开始喝汤。怀安的小心脏就这样被慢条斯理的反复□□,这时才知道状元和探花的区别,老爹气急了只会打人,心理威压才能让人破防啊。
终于,谢彦开开了尊口:“我这个女儿,很有些不同。”
怀安抬起头来。
“她从五岁起跟着三个哥哥读书,读到十二岁,可以说要诗就诗,要赋就赋,就连八股时文也写的比哥哥们要好,身边的人常开玩笑,说她将来必是个女状元。谁想她当真了,收拾书箱,打算跟她三哥一起报名参加县试,被她三哥嘲笑一番,才知道女子是不能参加科举的。她那天哭的,两眼都肿成了核桃,我和她母亲瞧着心疼,那几年时常带她出入公门,也极少限制她外出,加之江南民风开化,养成了今日的性子。”
怀安暗自唏嘘,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谢韫要让更多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读书。
名门闺秀有机会识文断字,也大多服务于婚姻,只有让更多的女子读书和工作,才有可能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又听谢彦开喟叹一声:“你可知道,你肆意挥霍的机会,是很多人生来就无法触碰的。你说与她投契,却不知道,韫儿从小就爱读书,嗜书如命,你从小什么德行,不用我说吧?”
他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激励怀安,引导他下个保证,端正态度,求娶功名,他也可以顺坡下,默许他父母再来提亲。
谁知怀安一脸诚挚的向他保证:“我知道的,谢伯伯,韫妹妹喜欢读书,我就给她布置一间大大的书房,塞满各种书籍。她要是不嫌烦,我还可以灯下陪读、红袖添香……”
“噗——”谢彦开一口馄饨汤喷出,呛的直咳嗽。
怀安忙掏出手帕,给未来岳父抚胸拍背,擦净官服上的汤汁:“您别激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谢彦开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孩子都不是不上道的问题了,完全就是在腾云驾雾。
他好歹缓过这口气,拂开怀安的手,训斥道:“还红袖添香,你索性等她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吧。”
怀安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思,忙道:“我当然也要用心读书啦。”
谢彦开冷哼一声:“记住你这句话。”
怀安忙不迭的点头。
谢彦开又道:“刚刚说到哪了?”
“红袖添香。”
怀安道。
谢彦开都想抽他了。
“韫妹妹有些不同。”
怀安忙改口道。
谢彦开点点头,接着道:“她四岁时就抗拒缠足,也不肯学针黹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