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见他神色狂喜,遮掩不住,双眼似快喷出火来,心中一凛:“这老者也患有火纹病,只是他早已掌控自如,故而外表举止与常人无异。”
他心中逐渐明晰起来:“火纹症状起源于数百年前的逐阳邪教,那逐阳邪教宫殿虽毁,逐阳化身也已身亡,可这逐阳邪教的邪功仍流传开,潜移默化之间,在鬼灵族人中开枝散叶,若有走火入魔者,便成了那火纹疯子。而被‘治愈’者,实则已悄然沦为逐阳教徒,心神皆听幕后之人指使。”
那幕后之人是谁?
盘蜒看了看天,想要透过无形的屏障,透视聚魂山的阎王。
逐阳在操纵这一切么?先前出手赶走灵王的逐阳教主又是他的化身?
他邀咱们入回鬼灵城寨,实则只看重一人,那正是天灵者小默雪。
文士派的占卜者曾说:“天灵者会打开烈火门,引来天大的灾祸。”她手段果决,派圣刀祭祀追杀小默雪,实则并未因妒生恨,谋杀情敌,而是真切感到恶兆,非痛下杀手不可。
盘蜒心下交战,半晌之后,他下定决心:“我瞧瞧这鬼灵族有何把戏,但总救下小默雪偶性命就是了。”除了小默雪、道儿、血玉女童三人,他自觉亏欠,旁人如何,他也不放在心上。
阳问天隐然是众人领袖,当即答应,元老首领大喜,取出面罩,替众人遮住鼻子,陆续入水,血玉女童见盘蜒跟入,本想开溜,可又怕那灵王,思来想去,心中痛骂几句,紧随其后。
水流助推,如马车奔腾,载着众人漂过湖底,终于到了抑天山内,仍是阳光辉耀,湖光粼粼,血玉女童首次前来,只看得望眼欲穿,流连忘返,叹道:“世上真有数不尽的奇妙美景。”她身世悲惨,早些年被困在一阴沉血腥的村庄中,后来又定居偏地山寨,从不曾远行,此时见此奇观,顷刻间竟沉醉其中。
盘蜒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抑天山山中有湖,湖中有殿,虽然美妙,却比不上那海中仙山,山中仙宫。”
血玉女童顿感振奋,一时童心踊跃,忘了害怕,问道:“你能带我去瞧瞧么?”
盘蜒随口答道:“你若愿跟着我,我带你走上一遭,又有何妨?”
血玉女童怯意渐消,微微一笑,拉住盘蜒手掌,道:“好,你曾经欺负过我,正要好好补偿我才是。”
众人见这一老一少感情颇佳,言语毫不生疏,稍觉奇怪,暗想:“她俩初次相见,怎地像老熟人一般?莫非真的有缘?血玉女童说‘欺负’之事,自然指吴奇先生抱她举动了,这可真是不白之冤。”
元老首领领众人登上岸边大船,驶向城寨宫殿,抵达之后,众人见殿中各处沾染血迹,显然经过一场恶战。
有一老妇跳了出来,指着他骂道:“白老头,你。。。。。你违逆预言,杀害同胞,触怒天神,必不得好死!”
首领沉声道:“青婆娘,是你们文士族不仁不义,先亵渎了祖宗规矩,那预言乃是预防灾害,传达神旨的圣典,青泉却用来争风吃醋,指使圣刀三老追杀‘天灵者’,如今下场,正是你们咎由自取!我不将你囚禁,已算是极为客气了!”
突然间,只见一浑身浴血的老者从旁冲出,此人正是圣刀三老之一,他受伤太重,性命已去了九成,意欲扑将上前,却被阳问天拦住,老者死死抱住阳问天胳膊,目光却瞪视元老首领,颤声道:“火纹。。。。火纹疯子!此人是火纹疯子!”
阳问天见这不久前厉害至极、耀武扬威的大高手如今模样惨淡,心下怜悯,道:“前辈,我虽练过逐阳神功,可并未发疯。”
圣刀祭祀喊道:“不是你,不是你,是他,是他!”蓦然大叫一声,七窍冒烟,脑袋骨碌碌的响声阵阵,往后摔倒,终于咽气。
元老首领神情愤怒,大声叹道:“这文士一派个个儿都是疯子!咱们鬼灵族已到了生死存亡,不破不立的时刻了。”
白铠心头茫然,问道:“爹爹,还请你手下留情,咱们两派并立,乃是祖宗定下的铁律,万不可随意破例。不然或守不住这抑天山了。”
元老首领沉住气,微笑道:“自然,自然。”
那青老婆子仍在大骂,说武士一派手段歹毒,放火烧文士一派住处,杀害圣刀三老,囚禁占卜者,元老首领面色难看,朝左右使个眼色,左边那护卫在老婆子脑后一切,老婆子晕了过去。
小默雪黯然道:“元老爷爷,对不住你,惹出这等大乱来。”
元老首领正色道:“天灵者何出此言?正是我这糟老头一念之差,未能阻止这文士一派猖獗恶行,才有这许多事端来。如今咱们正要借你之力,拨乱反正,重整局面。”
小默雪奇道:“我?”
元老首领道:“不错,不错。先前小犬向你提亲,我犹豫不决,未当机立断,唉,眼下想起,好生后悔。。。。。”
小默雪面颊飞红,难以断言。白铠喜道:“爹爹,你。。。。你的意思是。。。。”
元老首领道:“你二人如若愿意,我替你俩安排婚事如何?天灵者从此成为我白家媳妇儿,那可是天神光辉下的无上光荣,有她的祝福,那可比占卜者、文士派的玄虚手段强上万倍。”
白铠朝小默雪跪倒,大声道:“默雪妹妹,你答应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