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打,皇帝打你们,算你们倒霉了。
陈宽道:“陛下息怒。”
反正你们参劾张周,让别人认为你们是铮臣,已经获得名利上的好处,现在把你们下诏狱,更成全你们不畏权贵的清名……难道你们还想丝毫不损失的?
被下诏狱,挨皮肉之苦,甚至把小命都丢了,那就是你们为了清名所要承担的代价。
对张周很不屑,可也不亲自去参劾,还是挑唆别的言官来参劾。
“宾之,大可不必。”刘健道。
“对。”刘健道,“马上要到壬戌年了,在这之前,把事给定下,非要把事拖到来年?给陛下上的奏疏中,也提两句此事,你我也可以承认有过错,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如果像历史上那些权臣一样,彻底不要脸,那自己日子过得可就不再太滋润。
像以前谢迁那样正大光明去命令言官的情况,其实也是一去不复返。
刘瑾出手狠辣,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李东阳都要唯唯诺诺做人,把刘瑾当祖宗一样供着……可现在正因为他张周是个文人,大概连文官都觉得他不至于会残害同僚,才会这么针锋相对。
除夕日。
海港新城内一片热闹喜庆的模样,无论什么工地,当天都是休息的,不过很多人也都留在工坊内没有回去,因为当天会有很多庆祝的节目,张周作为城主,更是拿出丰厚的报酬给一座城的人。
刘健站起身来,面色显得很遗憾道:“不是不想帮,实在是陛下态度决绝,只怕陛下为了相护于张秉宽,连最基本的情理法度都不顾了,这会说多错多,既然于乔在做事上的确有欠周详的地方,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哪怕是流离一些,我等给他一定的相护,他的子孙也必定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
非要跟皇帝站在对立面,那不跟找死一样?先前的萧敬,就是装老好人,结果帮文臣太多,就把自己给帮栽了。
除了告诉他要惩戒二十名言官,皇帝还说要追查这件事的幕后元凶,但其实张周想不都用想,就知道是出自于内阁的授意,但想来这次刘健或李东阳在授意时必定会小心谨慎,让人抓不到把柄。
不参劾什么马仪、王守仁、张懋,要参劾就直接参劾张周,除了不是他亲自出马之外,这次的事情闹得还挺大。
言外之意。
“是。”孙上器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您的意思,乃是出自那两位阁老的授意?刘阁老和李阁老?他们……人前都说他们是忠臣,似乎他们在士子中的名声还很不错。”孙上器隐约也有些担心。
李东阳苦笑道:“仅仅以为上听处和研武堂两处新开衙门的几句话,就让一位阁臣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实在是令人义愤。此事必定不能善罢甘休,这朝纲始终还是要维持的。”
李东阳问道:“难道不再试图,帮于乔一把?”
一来是不知说什么,二来是实在没必要说。
就算不是崇拜英雄,至少眼前也是个做大事的大人物。
对她而言,虽然跟张周不熟,但张周的名声她可听多了,那可是个英雄人物,至少能满足少女心中幻想的。
朱佑樘道:“朕要降谢于乔的罪,是因为秉宽吗?是因为这群人做事,完全不讲道理,只讲他们所谓的规矩。只要跟他们规矩不合的,他们就会认为是异类……新建伯调兵到偏关,多寻常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就能另生一个说辞,甚至要上升到谋逆的程度。朕要惩罚谢迁,他们就参劾秉宽……整得好像朕一切都是为秉宽而做这些事!”
“宾之,你有骨气,这是好的,可记住,一切都要见机行事,如今陛下是偏袒于张秉宽,伱我就要明白,还是不要硬碰硬。”刘健提醒。
“朕没有生气,朕是看透了这群人。”朱佑樘道,“在朕认识秉宽之前,朕也觉得他们做事有些狂躁,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明明朝野上下什么好事都没做,一轮到党同伐异的事情,他们一个个都又瞪起眼。这些人……都下狱吧。”
崔家小女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或是因为刚从京师带过来,加上这一路辛苦,她带过来的衣服都需要晾晒一下。
张周笑道:“我也就是太仁慈,如果是换了别人,他们就不会如此待人了。”
在李东阳跟刘健提及此事时,三份联名上奏,加上十几份单独的上奏,近乎都是参劾张周把持朝政,且与民争利,且无视大明法度,且任人唯亲……总归把张周形容为大明开国以来最大的奸臣,把张周批评到体无完肤。
哪怕只是路过这里的客商,也能收到一份新年礼物。
刘健想了想,好像张周的确不成威胁。
婆子也不知道张周是谁,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张周身份意味着什么。
“是。”崔家小女应声。
利用言官的愤青思想,再或是这群人的投机想法,给他们许以一定的好处,让他们跳出来把张周往死里参劾。
……
年底最后一天,腊月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