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易道:“如此说来,在下便是那位大神通者破碎之身了?”
张衍微微点首。
旦易稍作沉默,才是道:“这位大神通者,可是与道友敌对么?”
张衍淡笑一下,道:“无所谓敌友,只是大道之争罢了。”
旦易沉思片刻,自席上站起一礼,正色言道:“若是在下此身于道友有碍,却是愿听道友发落,而今这布须天中,可少得旦易,却少不得道友。”
张衍这时也是在座上站起,目视旦易,道:“犹记得当年道友前来寻我时,为庇佑为我人道来回奔走,串联诸位同道,方才能将一干先天妖魔逐出布须,我只想问一句,道友此刻还认定自家是我人道之人么?”
旦易毫不犹豫道:“自然,我虽不记得许多事,可犹记得一位人道大能对我颇多照拂,是他教我诸多道理,明了世间万物,如我师如我父,只我尚存世一日,那便一日是人道中人。”
张衍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道友可以回去了。”
旦易一讶,不解望来道:“道友,这……”
张衍目光投来,慨然道:“道友是道友,那一位是那一位,两者不可混同而论,既然道友认同我人道,那自是我人道中人,我又何须来为难于你?便是那一位大神通者因此寻来,也自有贫道来应付。”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试问根灵辨虚真
张衍在送走旦易后,也是在想,与其等到那些沉浸在各处界域中的造化之灵自行显化,那还不如将其等提前一步引了出来。
此辈入世后,由于自身便是一个独立个体,就恍若是一张白纸,可以设法让他们如旦易一般认同人道,厌恶自身原来身份。
若是能够做到,他也不必非要此辈去对抗那诸有之外的造化之灵,只要不站到自己反面,不为后者所用,那便已是足够了。
这等计较可先放在一边,眼前有一事需得先行考虑。
他看向某一处被微明占据的造化之地,此人到底是否是造化之灵分合寄托之身?
假设其人果真是造化之灵所化,那其自己是否知晓自身本来面目?
这事总归是需确认一下的。
不过他与微明之间目前也只是表面和睦,该有的防备他始终没有放下,假设与之交手,虽然此人实力不如他,可其要是一心遁逃,短时内也未必能够拿下。
所以后者若是真有问题,他至多只能限制其人继续找寻造化之地,唯有再有大德归来,并与他联手,方有可能将之迫入寂中。
他心下一起意,便有伟力鼓荡,化作一个分身,自布须天中出来,须臾间便落在一处造化之地前,打一个稽首,道:“微明道友可在?”
微明此刻在搜寻造化之地,见得张衍找上门来,心中有些奇怪,不知后者为何这个时候来找寻自己。他推算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险恶预兆,便自坐观之处出来,先与张衍见礼,而后问道:“道友何来?”
张衍道:“今次来此,是为与道友确认一事。”
微明略觉诧异,道:“不知何事?”
张衍道:“道友曾言,当年造化之精破碎后,因劫力所困,导致部分力量仍被困在诸有之外,以致诸多事机无从知晓了?”
微明看了看他,道:“道友如此问,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张衍道:“贫道于定中窥看了一线天机,恰好是道友不曾知晓之事。”
他这么说也不算错,因为那道人意念是由聚合而起,并在自身神意之中察见这一切的,所以大可以看做是由他推算而出的。
微明了然道:“想来这里有什么事机十分紧要,关乎到你我之道,不然道友也不会寻到我这处来了。”他抬目看了过来,道:“道友若见得什么,还请不吝告之。”
张衍道:“当初诸位大德为寻上境大道,曾设法点醒造化之精,使之有灵性诞出,好设法从其口中问得大道,只是此灵一出,却是欲夺诸位大德补全自身,而后造化之精便不知何故崩灭了。”
微明眼中掠过一道奇光,缓缓道:“这造化之灵今又何在?”
张衍道:“道友可观治下造化之地,当可见得些许端倪。”
微明回首观去,过得片刻,眼眸一凝,道:“这是……”
他竟是在此间看得一丝斑点,明明醒目无比,可之前却丝毫不曾留意到。
身为大德,自也是明了有无之道,在自己未知此事之前,无从观得此物,而在知晓之后,却是能够得见。
张衍道:“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