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在脑海里迅速过滤云成弦的话:“我认可你的判断,皇帝伯伯现在的确是在等一个台阶。这个台阶必须够有说服力,够去说服皇帝伯伯,也够去说服满朝文武,让那些想要从尚原身上谋求利益的人全部都对此无话可说。”
“你想到了?”
沈洛惊喜。
衡玉白他一眼:“我还在想。”
她的确想到了几种方法,但是都不够有十足的说服力。
就在三人陷入思索的时候,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冬至急匆匆进了院子里,朝衡玉俯身行礼:“郡主,刑部来人了。”
“他说,是奉了尚原尚大人的命令,来给您送一样东西。”
东西冬至已经要来了,他两手奉上。
那是一个木盒,木盒打开,
里面安静躺着一封信。
衡玉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
【如若方便,烦请郡主明日午时一见,本官有要事相商——尚原】
沈洛也探了个头过来,他震惊道:“尚大人为什么突然要见你。”
“有意思。”
衡玉合上信纸,“我们想要找的台阶,尚大人怕是已经为我们想好了。”
这朝中各方势力,都想拿尚原来做一颗棋子进行博弈,但是他们在博弈的时候怕是忘了,尚原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人能坐到密阁副阁主的位置上,他的手段绝对不简单,他是绝对不会安心做一枚棋子任人摆布的。
那些人用他来下棋。
他自然也要想办法破局。
“所以你是打算去见见尚大人?”
云成弦说。
衡玉肯定道:“当然要去。尚大人在密阁副阁主一位上已经待了六年时间,他肯定会有后手的,我们三个人身份虽高,但都没什么权势傍身,如果有他相助,我们想要营救他,肯定会方便很多。”
刑部牢房里,年过四十的尚原一身血衣。
他被关在牢房里整整六日,在这样寒冬腊月天里刚遭受了酷刑,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并不太好,纵使如此,尚原依旧坐得笔直端正,似有青锋长剑欲从他的背脊里破骨而出。
此时此刻,他正在这间干净的牢房里下棋。
棋盘是他自己在地上画的,棋子是他问衙役要的。
如今棋局之上,黑白棋子交错纵横,白子胜算明显,气势汹汹。
然而,就在白子胜利在望之际,尚原捻起一颗黑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轻轻落子。
棋子落下,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只是刹那之间,白子的一切布局尽数被破,谋划落空。
黑子虽前期死伤惨重,却因这一步棋成功翻盘。
看着这已经彻底被颠覆的棋局,尚原那端凝肃穆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浅淡的微笑。
他将地上的棋子一一收回棋盒里,转过身子,看着天边夕阳余晖坠落他的眼瞳。
“倒是突然有些想饮酒了。”
“罢了,无人共饮,这酒就没了什么滋味。”
为官数十载,他无人同行,无知己共饮。这京城的官,当得可真是没意思,还不如他以前在边境当小小县令时有滋有味。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凌晨睡了过去,一口气就睡到了下午五点,救命啊!
晚安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