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得很简单,订于三天后午正,于炮台桥北面的灌丘了断。
灌丘只是河边的一处长长的平坡,附近两里内全是杂树稀疏的荒野。
南阳八杰与李家的人第一次在此地约会,灰头土脸狼狈败走。活报应与不归客与李家的约会也指定在灌丘,但双方皆未到场。
符可为又致书李家在灌丘约会,算起来该是第三次了。
书信中强调的是:午正见面,过时不候。
申牌未,符可为穿一袭天青色长袍,成了翩翩浊世佳公子,手中有一把竹骨折扇,踱着方步出了店门。
两名负责监视的大汉,挡住去路虎视耽耽,毫无让路之意。
“谁要是嫌活得太舒服,要想找些苦头来吃,在下一定让他如意。”他轻摇着折扇向两大汉阴笑:“老规矩,废了,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做活死人,决不轻饶。喂!你两位仁兄想做活死人吗?”
两大汉打一冷战,惊恐地让出去路。
他到了许老人店,叫来了酒菜,斯斯文文地浅斟慢酌,自得其乐。
他在等,饵已经放下了,只要用些心机,早晚会有鱼来吞饵的,大鱼小鱼都经不起食饵的诱惑。
首先嗅到饵香到达的是两条小鱼,不受欢迎的小鱼。
活报应和不归客,仍是前次的丑打扮,进了店堂便不客气地在他的左右首拖凳子落坐。
“两位一定是老骨头发痒,一脸欠揍相。”他笑吟吟地调侃两位江湖怪杰:“大概两位这几天,找到高明的师父,临阵磨枪加紧练了几手绝招,有把握对付得了绝魂剑,对不对?”
“呵呵!当然咱们两个老不死年老力衰,没有你年轻人高明。”活报应不以为逆,嘻皮笑脸招手向许老人示意加杯筷:“不要说我老人家不知感恩,首先得谢谢老弟你上次援手之德。”
“好说好说。其实,上次晚辈并不是专为两位解围的。”
“老朽仍然感激,绝魂剑自顾不暇,不敢再管咱们两个老怪物的事,所以……”
“所以两位不再东藏西躲,公然亮像啦!”
“那当然是托你的福。”不归客接口:“绝魂剑的确很了不起,有好几次几乎把我们给搜出来了。”
“如果金八斗不躺下来,两位恐怕早就翘了辫子。奇怪,你们好像侦查晚辈不少时日,为何?”
“好奇而已。”活报应道:“在九江,那位江湖上最神秘、最莫测的邪剑修罗把天下三大杀手集团中的青莲社山门给挑了,社主展凡尘身受重创不知所终。据冯老哥的老友鬼剑左亮透外,邪剑修罗姓符叫符可为。年岁长像均与你相若,你也姓符,改名不改姓,而这位一方之霸绝魂剑,也快要被你逼疯了。老弟,这算不算巧合?”
“也许是,你去赌好了。”符可为不承认也不否认:“话得说清楚,此次晚辈之所以逼绝魂剑,因为晚辈也是受害人,叶县覆车谋杀案唯一幸存的幸运者,有权替那些枉死的旅客伸冤。”
“老朽不过问覆车谋杀案,只对邪剑修罗好奇。你是他吗?”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他一语双关地道:“邪剑修罗固然口碑不错,但要将他碎尸万段的人多得很,我又不是傻瓜,犯得着替他背黑锅?”
“可惜呀!可惜!”活报应摇头叹道。
“可惜什么?”
“老朽无意中从一个江湖同道的口中得知邪剑修罗急欲想知的事,想无条件转告他……”
“什么事呀?”符可为信口问。
“有关天龙堡主天龙剑陆超的行踪消息。”活报应似笑非笑地看看他:“天龙剑委托青莲社暗杀邪剑修罗失败,这件事业已传出江湖。想那天龙剑财力雄厚,难保不另委托其他杀手集团来暗杀邪剑修罗。邪剑修罗虽然修为已臻神化之境,亦不可能日夜提防暗算,不铲除天龙剑这个祸苗,今后那有好日子过?因此,老朽认为他必定急欲追缉天龙剑,以便斩革除根。老弟,你想不想知道陆超的行踪消息?”
“你说呢?”他不置可否地道:“等先解决绝魂剑之事再说吧!”
“也好,老弟,咱们两个老不死重提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