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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该找哪个地方呢?
北面不行,虽与上京相距最近,却随时都会危及他们安全,且雍、凉、幽三州都握在姜固一人手中,虽然至今都悬挂着大雍的旗帜,却不是他可以拉拢的人,虞烁登基之后自己曾去信邀他效忠,却得到一句“姜固不拜傀儡之君。”的回复,随之雍州边界上的兵力也大幅度增加,一看就是防着他们呢。
南面也不行,乾州以南就是梧州,如今除了与梧州相连的青江二州仍有反王,其余南方五州之地都被虞煜握在手中,如今正在乾州边界处拉开阵势和他们遥相对峙,姜固的一双子女,都在他麾下任左右将军。
仍是太子之位,就敢封轶上卿之位,足以看出他的野心,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成全了自己促成虞烁率先登基之事。
不过其手握五州之地,又兵力雄厚,真正意义上可以实现进可攻退可守,一时无法攻下,不然他也不会让边界处的士卒按兵不动,而且还需提防他与姜固联军,对上京和雍州之地进行两面夹击,那形势对己方就十分不利了。
不想要这个局势形成,就要暗中派人去和戎狄交流一下了。
最西边的淇州和明州的半壁之地,是戎狄之子金焕登的地盘,如今正和姜固女儿对战,暂时危及不到上京安危,而且他准备直接联系戎狄的大汗,倒不必和这小子交流。
一番筛选下来,如今可以供他谋划的,也只有西边的宁瑜二州,西南边的江州和东边乔家占据的明州之地,若是用心谋划一番,对战虞煜姜固也不是什么问题。
明晟坐在轿中,边走边分析当下的形势。
“父亲,您这样对明晟讲话,会不会真的招来祸患,毕竟现在上京之地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要不最近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看着明晟离去,屏风后面走出一位广袖长衫的佳公子,乍看之下,竟和虞煜有几分相似,只是相比于虞煜的温文尔雅,他看起来更风流肆意,也更年长一些,是谢琛的独子谢恒,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在外界和父亲一同被人称为一门双纨绔,同属谢家家门不幸之列,也是诸多人眼中谢家最后的送葬者。
毕竟再家大业大,也遭不住两位堪称绝世败家子的人接连霍霍,不过比起老谢的“美名”,小谢还是差了点,他私以为这是老父亲珠玉在前的原因。
若是外人知道他的珠玉在前是这么用的话,只怕分分钟就要把这个词扣出自己的词典,扔得越远越好。
“小孩儿懂什么,明晟猜疑成性,做事又不干脆,对他态度越差,他就越觉得你有倚仗,这样才能在他手下获得喘息之机,你要是突然低调起来,他瞬间就会警觉,到时候你我父子洗洗脖子等着吧。再说了,我谢琛从出生就没学过低调二字。”听到儿子的提议,谢琛对着他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
“那要是真嚣张死了怎么办?毕竟您和他说的都是实话,雍王之令真的是被爷爷带走了。”
谢恒到底年轻,没有谢琛的心态好,而且他夫人才刚给他生了个小女儿,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事,真的有点抗不住。
“府中这么多暗卫私兵,还能让你在跑到雍州之前死了不成,放心,死老子都不会死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闻言谢恒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到了逃命的时候自己不靠谱的老父亲把他丢在后面诱敌自己逃跑。
谢琛只是一时敷衍之话,没想到儿子竟然还当了真,当即就一脚踢了过去。
“你这个没有孝心的东西,不知道危难时刻身为人子该挺身救父吗?”
“你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让给儿子多活几年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才有孙子孙女给您烧纸呀。”面对父亲的危险目光,谢恒丝毫不怂,拍了拍刚刚被踢上的脚印,语气坚定的说道。
“不用,到时候我自会带着我的孙子孙女给你烧纸的。”
“您不就一个孙女吗?哪来的孙子啊,您玩归玩,可别背着母亲乱玩,要挨锤的。”
谢恒惊恐的看了一眼父亲,慢不迭的向后退了几步,生怕退慢了染上他的气息,自己也挨一顿揍。
“你死了,放你媳妇改嫁了,不就也有孙子了吗?你躲什么躲,给我过来!”
“父亲,您心真坏,我和月娘好好的,你却要让她改嫁。”
“你死了不改嫁还耽误人家吗?要不要脸!”
眼见父亲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谢恒气得脸都红了,“所以身为您儿子的我这次就必须要死一死是吧?”
“那不用,端看你表弟厉不厉害了,还有他的老丈人有没有点亲戚道义。”
见儿子急了,谢琛摸着鼻子有些心虚的道。
“表弟……”谢恒从记忆中翻出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觉得他和传闻中能驱动天地异象,掌管五州之地的人不大相似,他那个表弟,往好了说是仁义宽厚,往不好了说就是有点优柔寡断,他对他能否夺得江山,其实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谁让他是姑姑生的,哪怕日常没有过多的交集,身为母族的他们,都是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前久乍乍听到虞烁死而复活登基的事情,他吓得靴子都没穿好就从酒肆中跑回家来,却被明显哭过的父亲教训了一顿。
所以他这小表弟到底行不行啊,不过搞出来纸张和书册倒是很新颖的,要不是当前局势身份不允许,他都想和他一起做生意了。
听出儿子口中的疑惑,谢琛也沉默了,他原本也对这个外甥不抱希望,可现从特殊渠道打探来的消息看,好像颇有他父亲当年的风采,而且看明晟的神态,似乎对他也颇有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