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们看到的如果是一辆车,那么智商超高的人看到的会是车内发动机的运行原理。所以我在想,我对着他说话的时候,他会不会在计算我嘴巴里出来的唾沫分子以每秒钟多快的速度飞行到他的脸上。
唉——不知不觉又琢磨到慕承和身上去了。
我拿出手机,咬着笔头,想了半天也没找着借口给他发短信。
白霖瞅了我一眼,神秘兮兮地说:“小妮子,你情窍初开了。”
“呸呸呸。”
本期最后的两节俄语课前,陈廷和慕承和居然同时出现四教楼下。
我和白霖遇见他俩,有点惊讶,异口同声地说:“陈老师,你回来了?”
“恩。”陈廷温柔地笑,“你们有没有跟慕老师捣蛋啊?”
我瞅了瞅慕承和,心虚地说:“哪儿敢啊,他可比你凶多了。”
结果来上课时还是慕承和。
他走上讲台,说完考试的主意事项后,然后他说:“这是我给同学们上的最后一次课。”
大家都是一愣,后来才开始明白他说并非是放寒假,而是不会再给我们代课了,继而嘈杂起来。
小白老乡泪汪汪拉起白霖的袖子抹了抹眼泪。
白霖没好气地说:“你伤感啥啊,不是还有陈廷么。你以前不也觉得陈廷很好么。”
小白老乡惆怅地说:“可是自从看到了我们承和,我就对你们陈老师没兴趣了。难怪古人说:由奢入俭难。原来就是这么个理儿。”
课间的时候,慕承和回了办公室,我正好要将上次印好的资料原件还给他。走到门口,恰好听到陈廷的声音,原来他也还没走。
我笑着正要进去,却听到他俩谈话中有我的名字。我耳朵天生就灵,便好奇地止步不动。
“这孩子挺有意思。”这是慕承和的声音。
“她家里那样,我走的时候还挺担心的。就怕不在的时候,她有什么难处,又没个大人替她担着。”陈廷说。
“其实,她比我们想象中坚强许多。”慕承和说。
走廊上袭来一阵寒风,将我额前的刘海吹乱了。
与此同时,我的心也有些乱。
原来,慕承和什么都知道。
一切都是我们误会了。
他从一开始对我的特别,不过就是代替陈廷来照顾我而已。根本不是我、还有白霖、她们误以为的那样。
我的手无力地垂下去,心里几番滋味。
原来——不过是自作多情而已。
那么优秀出色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动心。我自嘲地抽动了下嘴角,想笑笑,却怎么也扯不出那个艰难的弧度。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大概是关于我。
我却没有心思再听,转了半个身,将背轻轻靠在墙上,全身都有些无力。五指一松,那两页的资料掉到地上。
慕承和给我的期末资料大部分是打印的,不过里面有些重点的备注则是他后来手写的。原件我被自私留下来了,如今还给他的是复印件。要是他问,我来路上已经想好应付的答语,就说不小心弄丢了,想来他也不会介意。
他发给我的唯一两条短信,被我存在手机里。第一条是:不客气。第二条是:没问题啊。
上次去听他的讲座,拿回来的那份扉页上印着他简介的演讲稿也被我夹在日记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