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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让整个黑暗空间变得鸦雀无声,如果不是托尼粗重的喘息一次次的划破寂静,这个地方就像突然没人了一样。
“你是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后说,“你在跟我道歉?”
“不是道歉,是赞美你。”史蒂夫苦笑道。
“也有道歉的意思吧我说?”托尼听似淡定的口吻难掩兴奋,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表现出兴奋,因为巴基的尸体还冷冰冰的躺在那儿,“承认吧,你在跟我道歉对不对?”
“好吧,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原谅我对你没有耐性的时候,是的,我确实在道歉。”史蒂夫将巴基的外套递上前,“脱下盔甲,穿上巴基的衣服,我们得出去找林林。”
“那他怎么办?”托尼在黑暗中拿到了那件皮外套,他被外套上的尖锐戳了几下,“我们不能将詹姆斯一个人留在这儿。”
“暂时性的。”史蒂夫轻拍着好友的胸膛,没了厚重外套包裹的巴基露出了健美家的体型,“他会谅解我们…”史蒂夫骤然停下拍打的动作,立刻将耳朵紧贴巴基的心口。
“怎么了?”面对嘎然而止的安静,托尼吓了一跳,“史蒂夫,你还醒着吗,我现在非常害怕你们突然不说话的时候。”
“等等。”史蒂夫摆动手臂示意托尼安静,“他好像,有心跳!”
巴基确实有心跳,甚至还有呼吸,但无论是心跳或者换气频率,这两者的间隔都相当长。史蒂夫初略计算了一下,巴基的心跳几乎是每三分钟跳一次,接着便会有一次短暂的呼吸,伴随着轻微的肚腹起伏。
他们都以为巴基死了,在黑暗中没人注意到这微弱的不同。
这无疑是让人振奋的发现,托尼甚至欢呼起来,发出狂喜的笑声:“不过,我不明白,这是什么现象,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想这跟我们注射的血清有关。”史蒂夫将巴基靠在墙上,让他保持半靠的姿势,“你觉得现在的室温有多少?”
“零下三十华氏度,或者四十?”托尼回答道,他现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穿上巴基的皮外套,毕竟他还活着,直到史蒂夫执意让他穿上。
穿上皮衣再回到盔甲里的托尼感觉稍微暖和点了。
史蒂夫脱下自己的制服,套在巴基的身上后说:“你知道我们都注射过血清,也都曾被冰封过,我记得当时北冰洋的温度是……”
“零下五十三华氏度。”托尼接话道,“我知道。”在他的电脑系统里,有一份完整的美国队长前世今生的详细档案,这其中自然包括他被神盾局从海底捞起来的时间与当时的温度记录。
史蒂夫点点头:“在冰封期间,我的新陈代谢几乎是禁止的,甚至都不需要呼吸,而现在的温度刚刚好,环境也是,巴基的情况跟我应该类似。”
“所以,你的意思是,詹姆斯现在正处于冬眠期?”
“形容得很贴切,我们可以把这个理解成冬眠,他失血过度,身体受到严重的损伤,大脑皮层传递出不那么良好的信息。于是,他就像被冷冻时一样自我休眠,按林林的话来说就是……”
“疗伤。”托尼立刻道,“啊哈,我知道这个词,但他要休眠多久?你在这方面应该很有经验。”
“不知道,我也只是在猜测有这种可能性。”但这样的猜测很有根据,所以史蒂夫的悲伤已经成了过去式,他马上意识到新的问题还有待解决,“有什么办法能传达我们的信息给下面的人?”
“你问到我了,队长,如果我盔甲还有电的话,会有好几种传达信息的方式,但现在……”他摊了摊手,却发现这里没人看得到他比划姿势,便把手放下了,“嘿,等等,我想到一个,你猜娜塔莎和克林特教过洛兰使用摩斯密码吗?”
“你说摩斯密码?”史蒂夫沉思半刻,“是个好注意,我想林没有学过那东西。”如果两名精英特工教过林兰这个著名的代码,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史蒂夫自己的学习成果,但他至今都没有收到未婚妻类似的消息,显然是没有学过,“但我们可以假设在她身边的人也许会。”摩斯密码在早期的无线电上举足轻重,特别是在战争年代,史蒂夫非常熟悉它的使用方法,“比如特查拉,或者泽莫,如果泽莫还活着。”
“嘿,你听!”托尼猛地站了起来,于是,他又被坚硬的天花板撞得往后仰倒下去,“该死,出去后我一定回来拆了这个鬼地方!”
笛声透着幽怨的旋律回荡在黑暗的空间内,声音很小,却足以穿透层层覆盖震动男人们的耳膜。托尼从没觉得笛声是如此动听,他觉得那些交响乐都变得逊色起来。然而在之前,托尼一直嫌弃这东西发出的声音像猫在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洛兰是最了不起的姑娘,你听到了吗,队长!”。
“小心点托尼,是的,我听到了。”他兴奋地托起沉睡的巴基,让他伏在自己的背上,“你跟着我走,外面会有微弱的光线勉强看得到东西,尽量把身体放低。”他想了想,补充道,“以及,这地方已经被拆了。”
林兰其实是忘记吹笛子了,后来史蒂夫知道时,他给予了未婚妻(那时已经是妻子了)甜蜜的惩罚,但她也确实昏迷了挺长时间才苏醒过来。直到她听到那一阵阵急而短暂的敲打声,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报平安。
林兰希望刚才不知是谁发出的阵阵敲击也有报平安的意思,而不仅仅是为了将堆积物撬开救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