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尔摩斯眉头皱紧,环视四周,忽然拽着比利重新翻墙,来到了工厂的外面。
这是他们进来的地方,因为跟旁边那个工厂紧挨着,是一个夹角,两个围墙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十厘米,因此很少有人在这里走动。
所以翻过来的两人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福尔摩斯快步走出了这个狭小的地方,绕着这个工厂转了一圈,目光还在扫视着四周。
如果工厂内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的话,很有可能是工厂外出现了问题。
又或者是这里还有其他的火柴厂?
因为附近时不时出现的灯光,比利的夜视能力也是忽明忽暗的,让比利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的眼都要瞎了。
就在比利紧皱眉头思索着哪里可能有那么一点线索的时候,福尔摩斯忽然停下脚步。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距离火柴工厂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里已经是这个小工业区的边缘,已经没有多少工厂,而是一些居民区。
福尔摩斯停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看起来外表就比其他房子更好的一个地方,虽然是一个平房,但是不管是外表的模样还是面积都比附近的那些房子强。
对于福尔摩斯停在这里,比利有些摸不着头脑,福尔摩斯仿佛是指导他的困惑,直接给了他答案:“像是这里的贫民区,绝大多数都是用的水井,即使勉强有自来水,也是一些小的自来水厂,有供应时间限制。”
比利帽子里的耳朵动了动,瞬间明白福尔摩斯的意思。
是的,他现在的耳朵还在,再加上身后的尾巴,虽然能够缩进去一些,但是因为周围的黑暗还是冒着出来,他觉得如果耳朵跟尾巴全都没有衣服的阻碍冒出来的话,绝对会被人认为是一只狼人的。
比利觉得他现在耳朵还冒出来,是因为附近工业区的各种污染,不过只是冒出个耳朵尖尖来,并不影响比利的活动,反而增加了他的听力,让他能够听到旁边的这个房间里自来水流动的声音。
而他敏锐的听力听向附近的其他房子即使有水声也不是那种有水在水管里流动的声音,也不是打开水龙头之后水流喷洒出来的声音,而是有人在水缸或水桶里打水的声音。
也就是说,只有眼前的这一家在用自来水。
难道独独他这一家买了高档的自来水?比利狐疑起来,福尔摩斯却已经绕着这个房子转了一圈。
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对视一眼都觉得问题可能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可是里面的人还在活动,即使那些烛光并不明亮。
现在并不是行动的时候,已经无比熟悉的两人根本不用过多交谈,只用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现在两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干脆离开这里,就在附近找了一个晚饭摊子吃晚饭。
因为这附近的工厂区,这里有着不少的工人,搭起来的晚饭摊子并不少,价格也极为便宜,两片加着黄油的面包再加上一杯咖啡只需要一便士。
因为这个时候天气还比较寒冷,附近也有卖碗豆汤跟碗豆布丁的,不过比利对在外面吃这些不感兴趣,最终跟福尔摩斯一起吃了面包加咖啡的一便士套餐。
说实话这个套餐的味道真不怎么样,毕竟它只需要一便士。不过在夜晚有些寒冷的时刻,吃上热腾腾的热面包,喝上一杯滚烫的热咖啡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来这种小摊上购买食物的基本上是来往的马车夫或者上班下班的工人,像是比利跟福尔摩斯这种穿着剪裁得体西装的绅士真的极为少见。
然后比利就看着福尔摩斯跟这位咖啡摊主聊上了,聊的是那边的火柴厂的事情。
比利一想到他们偷听到的对话,边喝着热咖啡边竖起耳朵。
福尔摩斯选的这位咖啡摊主在这里干了有不短的时间,所以对附近的这些工厂都很了解,轻松就解答了福尔摩斯的疑问。
“那个恩特火柴厂的老板真的极为吝啬,一直在压榨那些可怜的女工。她们每周只能挣4先令,这基本上去除房租之外只能让她们勉强果腹。而且那个叫做恩特的老板对于工厂的管理极为严格,她们那儿做的可是白磷火柴,白磷本来就易燃,每次火柴不小心点燃之后他就会罚她们的钱。而且工作的时候连她们互相交谈都不允许,必须全神贯注的工作,不能有一丝松懈,不然也是扣钱。”
咖啡摊摊主边灵活的烤着面包抹着黄油,将做好的东西送给其他人,也没有忘收钱,边跟福尔摩斯聊着天。
“我最近听说因为不少在恩特火柴厂干活的女工有了烂下巴,他甚至打算让进入火柴厂的所有女工都先拔掉牙齿,这样就不怕以后的烂下巴了,毕竟牙都已经没了。”摊主发出嘲讽的声音,“哈,牙没了,那中毒之后不会牙疼牙齿脱落,但是直接开始烂下巴了,一下子加快了许多进程。”
比利光是听着就觉得难以忍受,这些来买东西的人却大都神情麻木,或许他们早已经了解了这些事,甚至自己也是类似受害者中的一员。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女士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她手里还拿着纸笔,眉头紧皱地问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这是哪个工厂?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工厂的女工,我想要去采访一下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去,比利只是简单一扫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证明显是一位女记者。
比利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人好像也认识这位女士,因为在看到她之后不少人都悄悄与她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