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百般斟酌中,见缝插针的搭腔应和:“超平兄莫恼,如果消息是真的,那么一个月的时间或许是有些想当然了。如果叫杜王爷知晓爱女身死,定会差人星夜兼程的赶来,你我恐怕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杨超平顿时僵住,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
苏平志心想这时候还不想着跑,这位仁兄也着实缺心眼,所以他犹疑了片刻,提了个醒:“不论如何,郡主的身后事是要办的,总不能教郡主烂在灵堂里,不然等主家的人提着刀来了,不砍你砍谁?”
“还有啊,我虽也怀疑是沈家背刺我等,但是目前来说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我家郡主下落不明,若将其视作威胁的手段,我姜家便不能明着向沈家发难。”
“所以,还请超平兄谅解,但请超平兄放心,我姜家不能明着相助,却也会尽力去抓取沈家把柄,同时也希望杜家诸位留个神,看看我家郡主究竟是落于何处…”
话是这么说。
但苏平志觉得杜家是多半找不到人的。
详谈许久,不知不觉就从屋里谈到了屋外,直至拜别杨超平,苏平志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杜家的院子。
不光他在这,官府的捕快、寒帮的帮手、策风营的斥候、甚至还有前来慰问的各家门派弟子,来来往往纷纷扰扰,也不怕扰了亡人的清净。
也正是这般原因,三家高手也或多或少的聚集在此,彼此间仍然有所交流,却分明能感觉到不再亲近。
似有若无的尴尬气氛,教苏平志感到窒息。
因为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局。
从使团遇袭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握在某只幕后黑手中,而他们这些局中人,就只能像牵线木偶般被推着向左或向右,或为向前自救向后自保。
不论如何,三家关系从此不再是铁板一块。
恐怕再过不久就会破碎开来,莫名其妙的稀碎。
“真是奇了怪了…”
苏平志喃喃自语。
别人或许不知,但他再清楚不过。
其实姜悦和沈妙珠一样都是在韩家的庇护之下,可此前与韩昭也算相谈甚欢,分别时却也没告诉他姜悦的所在。
如果说这一切真沈家所为,而沈家已经先一步与韩家结盟,那自家郡主寻韩昭庇护,岂非自投罗网?
转念一想,若果韩昭要破坏三家关系,择一交好确实是正解,可这样的话就没必要留另外两家了。
像他苏平志这般人,早也可以直接摊牌处理掉,不仅可以省却大量的麻烦,也可以逼迫沈家与另外两家对立,变相斩断沈家在西洲的退路。
“也就是说,此事当真与韩昭无关。”
那他又为何要保护郡主?
莫非,他知晓内情?
苏平志费尽思量,却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望月兴叹,不料忽然瞧见月下鬼影掠空,竟往后院去。
“嗯?”
不远处池塘边,一位本家的高手也察觉到异常,但似乎又不是很确定,故而踌躇了一番后才往后院单独寻去。
苏平志本无兴趣,身为书生他也算是有自觉,从小到大从不孤身走暗巷,见着刀剑绝对绕着走,就是不做那些会害了性命的事。
不过去往后院的仁兄,是他姜家的一位高手。
西樵刀王,鹿三竹。
这人苏平志认识,不光认识而且还相当熟悉。
早年讨得姜大郡主的欢心,就是因为借着刀王的事迹编成了一些搞怪趣闻,所以苏平志对鹿三竹打心里的亲近。
所以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结果这一跟,见了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