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温柔的许停云很少这样发火,沈烬仍旧蹬鼻子上脸:“桃花林长椅,快点,三分钟内到,不然要你俩陪葬。”
听筒里传来电竞圈最有素质的中国话,几分钟后,沈烬还是等到他们和工作人员,好歹把顾屿扶走,离开了那片灰蒙蒙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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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处躲雨的人多,沈烬到处问了一下有没有吹风机,又匆匆找工作人员借了件衣服让顾屿换上,憋不住问:“医生,他的腿怎么了?是不是残疾了?要不要截肢?现在的医疗技术能治好吗?”
年轻的医生抬眼看他:“你俩有仇?”
“……”沈烬喉结滚动,只好回答,“确实有仇。”
好在顾屿着凉不严重,还算有救。
“那就说得通了。”医生一边查看顾屿的腿伤,一边说,“摔的吧,以我的经验是轻微骨裂加皮外伤,我先做个简单的消毒和固定,你们赶紧叫车带去最近的医院照个片吧。”
“骨裂?”沈烬看看眉头都没怎么皱的顾屿,不自觉吐出脏话,“我艹,你是不是痛得没知觉了?医生,他不会真有截肢的风险吧——”
许停云早已出去用地图软件约车,沈烬则心急不已地站在一旁看医生处理伤口,再度发出疑问:“这真的是酒精吗?”
毕竟伤口猩红一片,但顾屿还是在他面前忍着,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是我被你质疑医术后流下的眼泪。”医生回答,“年轻人,感情可是男人行走江湖的大忌——你要是不放心就喝两口确认一下酒精度数,待会跟他一起进医院。”
沈烬哑口无言,手臂又被顾屿紧紧攥着,整个人都动弹不了。
没办法,他权当可怜的胆小鬼经历这场雷雨后,需要一两个熟人带来的安全感。
所以他全程都在骗小孩儿似的念叨“好了好了”、“不痛不痛”,要不是医生还在场,他大概能剪朵小红花贴顾屿脑门上。
几分钟后,许停云叫的车终于来了。
雨小了一些,走出医务处时,沈烬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某个认识的身影,但他实在无暇他顾,还是先哄着顾屿,把他扶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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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快天亮,几个人才从医院出来。
医院诊断为小腿末端轻微骨裂,没伤及关节,问题不大。
消炎照CT,用石膏固定后回去静养几周,定期到医院门诊复查即可。
学校那边只能请假,他们送顾屿回到公寓后,多少还有点犯难。
沈烬问:“你家里……有亲戚能来陪你几天吗?”
“……不用。”折腾这么久,顾屿的神色看似早已恢复如初,他说,“又不是两条腿都断了,而且有医用拐杖。”
说着他不自在地垂眸看药盒,头都没抬:“今天谢谢学长们,你们先回去吧。”
许停云拿手肘捅沈烬,沈烬倒不觉得顾屿的话有什么问题:“行……那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代表电竞社来看你。”
下午多少淋了点雨,沈烬感觉喉咙发痒却没空管,于是强迫自己想,赶紧离开别传染人,或许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