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真:“……那后来呢?”
“后来?”他感慨道:“后来总算是有些长进,都坚持下来了……”
……
“娘,手疼……”瑾哥儿可怜兮兮地捧着手递到刘玉真面前。w61p
刘玉真认真一看,发现他那细嫩的小手上有几道淡淡的红痕,应该是被禾杆划破的,而过了一夜他的掌心还长出了两个水泡。所以,从未受过这样苦的他一大早就跑到正房里头来了。
“娘,”瑾哥儿眼眶湿润,“我的手是不是坏掉了?我会认真读书的,我以后不要去种田,娘您快些找大夫来给我治一治吧!”
刘玉真心疼地捧着他的手,用针在火上烤了之后再把水泡挑干,然后吩咐桂枝去取玉容膏,“多擦一些,再用干净的布条缠好,明日就能好上大半了。”
“你爹也是的,”她转头看向另一侧坐着的陈世文,“今日就不用去了吧?”
陈世文搂着瑜哥儿,低声问他,“今日还要不要和爹一起出门了?”
瑜哥儿看看他,又看看刘玉真和两位哥哥,扒着他的手摇头道:“不去了,爹,我要读书!要做功课!以后也要考状元,不种地!”
“是啊,爹。”康哥儿也凑上前去,心有戚戚地道:“我们都知道读书的好了。”他从小没吃过苦头,这两日也是累得很,昨日回去看到桌子上的书都感到亲切。
陈世文哈哈笑。
……
“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瑜哥儿捧着一本中庸,在摇头晃脑。
瑾哥儿在屋子的另一侧,握笔凝神,在白纸上写上一个个大字。
至于康哥儿,他端坐在瑜哥儿对面,时而凝神思索,时而奋笔疾书。这是陈世文出门上衙前留下的功课,他觉得府学这边几个老态龙钟的的夫子不太好,教的都是很多年前的老一套,并不适合如今的科举。
所以在家里的时候,每天都会问上几句,沐休回来更会检查康哥儿的进度,然后再给他布置新的功课。
这次一家人搬到城外来,他更是把人直接接来了,效果如何刘玉真自己是不太懂的,但听他说准备明年把康哥儿送回家里去参加县试和院试,若是能过那康哥儿就有秀才功名了。
“母亲,我们在这里不碍事吧?”慧姐儿手里也拿着一本书,小声问道。
刘玉真一边翻看着手里的《中庸》,一边核对瑜哥儿背诵得正确与否,“你爹说了不碍事,我们便都听他的吧。”
“我以前听他说起过,被关在小屋子里做卷子的时候,也不是安安静静的。有的人比较急,会站起来走来走去,还有的遇上不会做的还会发出凄厉的叫声,更有的还会发疯跑出去。”
“至于分到茅厕旁的号舍、漏水的号舍、有蛇有虫蚁的号舍也不是没可能。”
慧姐儿听得咂舌,“那可真是辛苦。”
“那是……”刘玉真正要继续说,忽看到桂枝神情奇异地走了进来,便问道:“怎么了?”
桂枝回答道:“太太,您可还记得点检家的太太?就是前阵子在知府府上遇上的那位,还和王家结了亲家的,如今和王三太太在门口候着呢,想要给您请安。”
距离上次见面没有多久,刘玉真的确还记得此人,但是上回见她的时候觉得她挺懂礼数的,怎么今天竟贸贸然上门了,连个帖子都没递?
慧姐儿也记得此人,她道:“母亲,这位太太与我们家里并无往来啊,怎么就到门口了?还是我们城外的这个住处,莫不是有什么急事找上来求我们帮忙?”
“应该是吧。”刘玉真想起了陈世文回来时遇上的王三老爷,还有他说过的话,对桂枝道:“你出去回一声,问一问是什么事,就说天太热我染了暑气,就不请她们进来坐了免得过了病气去。”
“是,太太。”桂枝转身出门了,让人抬来一顶轿子坐到了门口,然后弹弹衣裳走出门去,对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一个嬷嬷道:“这位就是点检家里的金嬷嬷吧,给您老请安了。”
金嬷嬷一看桂枝头上戴着金头面,身上穿着一件时兴的青褐色褙子,额头也不见汗便知道这是主人家身边得力的管事妈妈了。
当即稍挺起腰杆,笑盈盈道:“老奴夫家正是姓金,这位妈妈您怎么称呼?”
“我夫家姓钱,”桂枝的脸上并无多少笑意,她道:“刚才门房派人来报说点检太太和王三太太到门口了,可把我吓了一跳,这不早不晚的,不知是有何事?。”
金嬷嬷动了动身子,略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解释道:“我家太太上回知府肖家,和陈太太是一见如故,这不今日正巧到了附近,便想着来给陈太太问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