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站在一边轻声询问端坐在桌旁的陈淮生,“少爷,你行李已经准备好了,三少奶奶那边老奴一会再过去帮着打理一番,这路途漫漫的,可不要漏带了什么才好。”
少爷昨日突然吩咐自己收拾行李,说是要带三少奶奶出趟远门,这可把何嬷嬷愁的,她为了三少爷的婚事可是什么都操持好了,就等着两人大喜了,这怎么突然又要走了呢!
陈淮生许是看出何嬷嬷的心思,他轻声解释道,“我去将母亲接回来,我大婚的日子若是母亲也在定然最好不过。”
听闻陈淮生要去接小姐,何嬷嬷自然应承,几乎要喜极而泣。
当初何嬷嬷便是陆语兮身边的贴身丫鬟,何嬷嬷因家境贫穷八岁便被卖进陆家。府上的下人都嫌弃何嬷嬷年纪小,肩不能扛一无是处时常欺凌,是陆语兮见她被欺负的太惨,被收进了房中贴身伺候,两人虽是主仆,但是自小一同长大,说情入姐妹也不为过的。
所以即便是那时候何嬷嬷明明知道陆小姐要与陈二爷私奔她也未曾阻拦过,因何嬷嬷知道,同陈二爷在一起时,小姐才是真的开心。即便后来陆家认为自己对小姐疏于照顾而将自己打成重伤驱逐出府何嬷嬷也从没有怨恨后。
只是没想到陆语兮却因此被困到了陈家。
想到往事何嬷嬷不禁悲从中来,不住的抬手抹泪。
陈淮生见她如此,轻声道,“我定然会将母亲平安带回来啊的,嬷嬷不必如此难过。”
何嬷嬷听了直点头,她知道少爷出息,定然不会令自己失望,此时心中升起欣慰来。
此时外有却有丫鬟进来禀报。
屋中的两人看去,只听那下人说到,“三少爷,大少奶奶今日午时想请您去湖心亭一叙。”
湖心亭是镇上临湖的一家酒楼,说是临湖却也不算贴切,因去那吃饭的食客的膳食都是在船上用,可遣船家划船至湖中心用膳,那绝美风景配上美味佳肴再是合称不过。
只是许月安为何要请自己去那?陈淮生有些不解,他虽已经做了打算,那许月安可能会来寻自己哭闹又或者是再使诡计来阻扰。
可实在没想过她竟只是请自己吃饭。
一旁的何嬷嬷担忧的看着陈淮生,生怕他答应那心怀不轨的大少奶
奶的邀请。
可陈淮生却只淡淡道,“不必了,你回去告诉大嫂希望她至此珍重,我与她只见并没有什么旁的可说。”
厅中的丫鬟听了却没挪动半步,她看着陈淮生而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凤雕玉佩来,轻声道,“大少奶奶还吩咐奴婢将这玉佩还给三少爷。”
陈淮生凝神看去,只觉那玉佩瞧着十分熟悉,而后才恍然想起来,这是当初父亲给自己与许月安定亲时赠的玉佩,原本龙凤一对,他与许月安一人留有一枚。而陈淮生自己的那枚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经不知去向,只是没想到许月安竟然还留着。
那丫鬟见陈淮生神情似乎已经想起这玉佩的来处,便道,“大少奶奶说了,已知事情再无回转可能,只想同您最好好好道别,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陈淮生听了却沉默下来。
丫鬟见状,转而又按照许月安早前交代自己的话,接着说,“大少奶奶这些日子寝食难安,眼看身子是越发有些不好。这些日子以来奴婢就没见过大少奶奶展颜,还望三少爷垂怜,圆了大少奶奶这最后的期望吧。”
陈淮生神情微动,一旁的何嬷嬷却心中暗骂,这许月安实在是可恶至极,临到头竟是苦肉计都能使出来!到底何嬷嬷跟在陈淮生身边照顾这么些年头,自然清楚陈淮生最是心软,此时何嬷嬷见陈淮生的神情,知道他多半使要应承下来的。
可何嬷嬷自然没法子阻拦,只好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可若是这时候何嬷嬷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她此时即使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少爷拦下来的!
可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注定一般的随着命运的齿轮不断向前推移。
陈淮生到底还是同意了午时的赴约,那丫鬟得了准备便笑着退下回去复命,
惜玉苑之中,许月安坐在铜镜前,里头倒映出女人盛装打扮后得娇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