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纵使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甚至连几十年后的勇气也借了过来,她还是没说出那一系列在心里想好的充满歉意和决绝的话。
林青柔看见了程英,也看见了程英那古铜色的脸紧绷着,看见了程英的大眼睛里,乌黑的眼珠飘忽不定。
程英也看见了林青柔的眼睛,程英的眼睛就一亮,可随即就变的黯淡了。
林青柔似乎读懂了程英的乱麻一样的内心,她准确率极高的第六感告诉她,程英后悔了,可她又舍不得放弃狼生,因为狼生已经树根般的牢牢的扎根在了程英的心里。
即使程英现在说了什么样的话,那也都是言不由衷的。
于是,林青柔的一个淡定的微笑便凌乱了程英的眼神。
程英眼睛里的光,便流星般的划过去,又流向般的划过来,最终没有了长久的明亮了。
她无所适从,慌忙中看了表,离开的大好机会便翩然而至。于是她大呼时间不早了,一副焦急的神色。又说该回出租屋了,然后,就跑了。
于是,好戏便谢幕了。
狼生依旧拥着他认为善解人意楚楚动人的林青柔。
……
张立波,关,还有老亮,都等着云峰的回答。
可云峰却笑了笑,说:“额,没啥,我想错了。”
三人顿时意兴阑珊,好像好戏还没开演就谢幕了一样。
张立波和大家喝干了酒,就让大家都睡觉了,说明天还有工作要做。
四个男人一铺炕,炕上就多了几双臭袜子。
这时候屋里的气味儿又多了一种,脚臭味儿,还偶尔添加一些各种类型的屁味儿。让屋里好似被一种剧毒的气体包围了似的。
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恍如公堂咆哮,你一言我一语,你方唱罢我登场,噪杂了憋闷的小屋。本来闻味儿而来的老鼠听了公堂的吵闹也不敢进屋了,只剩下空对那遭七杂八的怪味空叹而已。
鸡鸣五更天,村长挺着他翩翩大腹在村子里溜达,怡然的和早起的村民打招呼。
远处的山间,荡着轻纱一样的白雾,袅袅娉娉的如同神秘女郎的面纱。
空气里夹带着丝丝的凉意,让歇息了一夜,还处在浑噩的脑袋瓜子清醒了不少,人一下子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似的,对一天的生活充满了期盼。
村长打起了口哨,哨声是二人转,响亮婉转,惹得枝头的一只乌鸦附和起来。
村长住脚,仰头看着那乌鸦,那乌鸦机械的晃动的有着蠢顿嘴巴的脑袋,觉得有了观众,反客为主竟然放大了喉咙,打起一百个精神,哇哇哇哇的唱个不停。
村长哼的一笑,心里暗骂那小畜生不自量力,若非自己心情好,要不然就给那乌鸦吃上一石子儿。
村长要走,那乌鸦唱的更凶了,好像不想失掉这唯一的听众。
村长就停住,又嗤的笑了一声,心道,“老子可没时间听你这破锣嗓子,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
于是,抬脚便走,那乌鸦哇哇两声就在他的头顶掠过,带起一阵风,奔着远处的树林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