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柔年纪尚小不知轻重,心中本就有怨再加上旁人怂恿,才做出这等错事。可她在最后关头醒悟收手,想必已有悔意,所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然怎能给天下一个交代?”女皇按着额头:“随她去吧,朕就当从没有过这个女儿…”
我灵机一动:“姨母可知此次是胡月企图动摇我国根基,他们妄想扶植荷华继位,好从中获利?”
女皇颔首:“付管事已从头到尾将事情告知与朕。”
“所以,荷华和胡月才是真正主谋!怕是连镇国大将军都不知她自己女儿有这等野心,暖柔充其量是其中一颗棋子罢了。”
“初儿的意思…?”
“人孰能无过,只要给暖柔机会亲自捉拿荷华归案,便可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将功补过。律法中也没规定不能功过相抵,事情了结后再给暖柔恰当的处罚,也算有了交代不是?”
几人商量到深夜,总算有了大概方向,接下来要大张旗鼓的去抓荷华,然后将这出戏唱好唱妙。待到我和南宫悠踏出寝宫,外面的雨如同银河之水倾泻而下,交织成一道银帘
“今日随公主一道而来的红衣公子,是您的新欢?”南宫悠放慢脚步,似是无意的问起。
我顿了下,踏着雨声重新迈步:“世子最好换个妥帖的词,‘新欢’二字听着甚是刺耳。”
“…那倒是在下唐突了,方才听公主所说,日后娶夫也要图个两情相悦,所以好奇这个程公子是否也是、入了您的眼,打算日后纳入府中?”
“呵呵呵…”我摆着弥勒佛笑脸:“世子爷觉得我有必要跟你报告?还是说……听了姨母的话,对侧夫这个位置感兴趣,怕别人提前占去了?”
他面不改色,笑的献媚:“公主聪慧过人,一眼便看中在下的心思,真是羞愧。”
这人…哎,我打消了跟他斗嘴的念头,指~~着他的鼻子:“停!算我怕了你了,世子爷能说会道旁人哪能占得一点便宜。我先同九烟他们打个招呼,之后和你回皇子府。”
“公主决定去?”
“嗯。”提起尹西展总会莫名的揪心,我垂眼:“早解决我也早安心。”接着便紧步向拐角走去,耳边传来南宫悠模糊不清的话语:“就怕事情没解决,连你也深陷其中…”
对于去尹西展府中的事,他们出人意料的未加阻拦,除了宫门我便上了南宫悠的马车,九烟几人暂时去一品轩落脚,公主府被封这么久,下人厨子皆以遣散,回去也就是座空院。若想再搬进去,着实得要番打扫。
皇子府周围的禁军已全数撤去,远远便看见凤情在府门前眺望,青花罗裙犹如雨中翠竹摇曳多姿。
“公子,您可回了!”马车还没停稳她就撑着纸伞下来,挑起车帘对南宫悠抱怨:“赶紧想想办法,下这么大雨那个四皇子还在发酒疯,闹的满府的人不得安宁。这差事您还是尽快找人从凤情手上接走!若是再过些日子,要发疯的可就是我了~”
“我就知道。”南宫悠苦笑,之后满怀期待的看着我:“这回在下可要仰仗公主了,无论如何也得保住最后那几坛子桃花酿啊…”
我脸一黑,敢情他这么千方百计的把我套
过来,是心疼那些个破酒?
“哟,原来小姐也过来了!”凤情见我从车中出来,两眼放光立马把南宫悠扔在一边:“来得正好,公子那些个伎俩不知用了多少遍,如今早就没效果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您赶紧随我去看看吧!”
“凤丫头,刚才你还喊着我求救呢,找到新靠山就将公子我…”
凤情大手一挥,底气十足:“您别挡道!屋里有准备好的热水,我唤几个小厮伺候您沐浴吧。”
皇子府,露台。
府中到处都是三三两两打着灯笼的小厮,路面照的还算亮堂,就是下着雨脚下很是泥泞。
“到了,就是这儿。”凤情看着地上凌乱的酒坛,软榻上还放着尹西展的外袍,客人却不见了踪影。随即叫来伺候的丫鬟,着急询问:“皇子人呢?”
被叫的丫鬟年龄不大,看着满脸怒火的凤情吓的缩了脖子:“皇子,皇子他在…奴婢,奴婢。”
“好了好了,临走的时候怎么叮嘱你们的,他要喝酒就让他喝,如今怎么伺候的人都没了影儿?”
小丫鬟当即委屈的红了眼,身后另外一个丫鬟提醒道:“回姐姐,四皇子说要去下去看荷花,翠姐姐带了不少人跟着,应是在西处池边!”
“这时候看荷花?”这都秋天了,还有哪门子荷花?凤情满脸无奈,显然习惯了尹西展极具创造性的行为,之后便带我向池边走去。
雷雨惊了一池湖水。
雨滴砸在油纸伞上,像是尘鼓击起的夜歌。
“主子,主子您上来吧,翠儿求您了!呜呜…”
“皇子,您倒是爱惜点自己的身子骨,奴才给您跪下了,您就上来吧。”
我紧咬下唇,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去,池边围满着不少人,磕头的磕头嚎叫的嚎叫,一片狼藉。
凤情扬起嗓子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让外人看见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