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寻声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一块巨石突然落下,封死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墓道口。紧接着我们的头顶又传来巨石摩擦穹顶的声响,抬头一看,刚刚女粽子下来的那个洞,竟然也被封死。
原来人影在等这个,他在等这个时间,他一定在机关上做了什么手脚,可以封住墓室,把我们都困在里边。
他一定一直在暗暗观察,等我们被封死在墓室里。可闷油瓶关于这座墓的记忆渐渐恢复,于是提醒我们说青铜棺危险。那时候我的确是打算撤出去的,那时时间没到,于是女粽子和人影相继出现,他要确保我们被拖延在这个墓室里,哪怕牺牲他自己。
这才是同归于尽的想法。
巨石落下掀起一层灰土,灰土散了些,我听到女粽子还在吼着,并且眼看要挣脱。
胖子大骂了一句,几步过去,冲着它脑袋就狠劲砸了一枪把。老四误打了我一枪,又眼看着我要被人影弄死,大概又吓抽了,这会儿正提着枪惊慌地看着掉下来的巨石。
人影则被闷油瓶掐着脖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他用双手死死地掰着闷油瓶的手,可根本无济于事。他大概来不及看到我们被困死在这个墓室里了,而闷油瓶似乎也根本不关心墓室的变动,他手臂的肌肉都绷着,不像是打算手下留情。
我脑子有些乱,这些变动都太突然。我能肯定的是,人影的动机,我们还不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张家人。
于是我爬起来,肌肉牵扯,腿上一阵痛。我也顾不得,伸过手去,按在闷油瓶的手臂上。
闷油瓶立即偏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愧疚。我被他看得心里一震,心说他这是在想什么,又不是他的过错。
那种眩晕的感觉过去了,我对闷油瓶道:“别杀他,还有用。”
闷油瓶还是看着我,但渐渐的,手臂上紧绷的肌肉松了一些。
我放下手,闷油瓶转头过去,十分干脆的两下动作,卸了人影的两条胳膊。骨头错位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刚刚打斗耗的,人影大口地喘着粗气,边喘边咳,他的头上也出了很多汗。他倚着棺床,瘫坐在地上,不打算再反抗。
我听见胖子那边的骂声,便想去帮他,闷油瓶拦了我一下,又指了指我大腿上的伤口,然后自己朝胖子那走去。
我这伤其实还好,老四到底“照顾”了我,打得比较偏,子弹穿出去了,都没留在里边,也没伤到骨头,我一瘸一拐地也走了过去。于是三人合力,终于把女粽子捆了个严实。这东西刀枪不入,还真是不好办,只得先捆着,再想办法。
把女粽子料理了之后,我们也终于顺了口气,回头看墓室本来出口处的巨石,暂时已经没力气想了。
胖子不死心,试着去推,巨石根本纹丝不动。
老四走了过来,期期艾艾地问我:“老吴,你腿,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我摆摆手,想算了,还是没忍住,瞪了他一眼。老四立即惨兮兮地一笑,瞄到闷油瓶阴沉的脸,又憋了回去。
我们当下的处境,看似很明白了,人影千方百计地想把我们困死在这,现在他如愿以偿。可我对巨石封门倒没什么感觉,机关是人造的,就有破解的办法。但也正因如此,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这座墓的古怪不只在机关。而且我肯定,人影知道那些古怪。
我捂着大腿上的伤口,缓缓在人影身前坐下来,打量他,忽然觉得他看起来很虚脱。
我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人影脸上的皮肤像是被硫酸泼了或者火烧了一样,没有一块好的。五官也扭曲不堪,他喘着气,牙齿有一半都露在外边,没有嘴唇的遮挡。眼神则充满了不甘和怨愤。
他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又看向闷油瓶,可就是不说话。
我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也说不了话。不知道神志是否清楚,我们说什么,他能不能听得懂。
我叹口气,有些疲累,要逼问他的手段有很多,但可能还轮不到我来。
闷油瓶居高临下地看着人影,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淡漠。他开口问话,但是他说了一句,我和胖子老四都没有听懂的话。
不是说这句话的意思我们没理解,而是这句话本身,竟然不是汉语普通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闷油瓶没有什么口音,而且我确定这也不是方言,更不可能是哪门外语。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都觉得惊讶,闷油瓶什么时候会说外星语了。
跟我们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人影的反应。人影几乎在听到的瞬间就再次剧烈地挣扎了一下。但他胳膊断了,一条腿中了枪,只用另一条腿看似是狠狠地去踢闷油瓶,闷油瓶微一侧身就躲过了,接着说了句正常的:“没用的,出口在哪里。”
人影听到第二句,不再挣扎,而是继续喘着粗气,忽然脸上有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神情。我感觉他是在笑,可那笑容透着阴险毒辣,叫人汗毛倒竖。
我以为人影不会讲话,但接着我就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死。
他娘的这个混蛋,果然有什么阴谋。
可我看闷油瓶依旧淡定,又感到事情可能没那么严重,或者,其实他已经有了些眉目。
闷油瓶听到他的回答,眼神一暗,冷冷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