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不想再和孟氏胡搅蛮缠,直接问林安宁道:
“安宁,你说到底该如何。”
“如今事情已然发生了,蘅儿也不过就是那个妾而已,作为当家主母,你该做个表率,大度点将芸娘纳了也就是了。如何就攀扯出这么多事儿呢!”
柳芸娘也看出来了,她刚才差点坏了事儿,当下也不敢多说,只一个劲磕头。
林安宁抬眼看向顾老太太。
就是这么个老太太,上辈子也是如此,嘴里说着将她当做闺女疼,却从始至终没给过一个好脸。
甚至在她带孩子太过操劳卧病在床时,老太太从未来过一次,后来好不容易带着人过来,却是寻问银子在哪里。
林安宁可以肯定,或是昨天她被柳芸娘成功算计了的话,今日,“将她当做亲生闺女疼爱”的好婆婆绝对不会像对待柳芸娘这般,为她争取利益。
甚至会成为他们的刽子手!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母亲,儿媳自嫁进尚书府,表现如何?”
顾老太太看向她不说话。
林安宁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母亲也说不出儿媳的错是不是?您说儿媳该大度?那您如何知道儿媳就不大度呢?”
“儿媳不是不知变通的人,要纳妾,儿媳可亲自寻摸,有那等良家子,琴棋书画皆通又品性温和的,只要夫君愿意,儿媳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纳进来的!”
“可她柳芸娘这算什么?”
她表情变得严肃,转脸看向柳芸娘,义正言辞道:
“大悲寺那是何等神圣不可侵犯之地?她竟然能在佛祖眼皮底下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其一,可见其心不诚!就算是纳进门,儿媳也面上无光,只会有辱门楣!”
柳芸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此刻真的有些后悔病急乱投医了,想要说话,却被一旁的表姑母眼神制止了。
“其二,”林安宁继续说着,她拉起孟氏的手,双眼泛红,一滴清泪滑落,“昨日那是什么日子?那是嫡姐的忌日!她柳芸娘表面上是陪着婉姐儿去给她亡母点长明灯的!”
“可她柳芸娘干了什么?!在嫡姐忌日勾引夫君,让夫君背上无情无义的名声!我没将她乱棍打死就是对她的仁慈了!母亲你竟然让我对此等之人大度?你让我如何大度?”
这次顾老太太没反驳。
柳芸娘这事确实欠考虑。
她私下和蘅儿想如何都行,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蘅儿原配忌日当天闹的人尽皆知,连累蘅儿背上薄情寡义的名声!
还有婉姐儿那边……
顾老太太想到昨天夜里金嬷嬷就过来她院子里,说婉姐儿半夜里吓得说胡话,心就疼的厉害。
虽说是孙女,可到底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女,她平日里也是万分疼爱的。
就因着柳芸娘这事,连孩子都吓坏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胸口又开始憋闷了,她不自觉捂上胸口,一旁的花嬷嬷见状,赶忙递过茶来,扭头对着林安宁道:
“夫人快别说了,再说,老太太旧疾就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