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公公道:“变回你自己便成。”
龙鹰失声道:“变回自己,岂非火上添油?”
胖公公道:“只要你不时显露色心,显示对她的身体有兴趣,不但可令她不怀疑你,还会生出厌恶,以后对你避之则吉。”
龙鹰叫绝。
试问如果丑神医真的是龙鹰,怎会对她色迷迷的。
胖公公道:“公公反担心宁采霜。”
龙鹰颓然道:“何用担心,她说过以后不管我的事。”
胖公公笑道:“你是当局者迷。如她以后对你不闻不问,是为公私不分,有负师门所托。她为你使小性子,证明了你在她心里举足轻重的分量。此事奇哉怪也,宁采霜是‘无念宗’净原大师的关门弟子,修的是‘无念禅’,对人无念,对己亦无念,只有本源佛性,这样的一个女人,冷若冰霜是正理,但听你形容,却像似是风情万种,陪你一起发疯的样儿。”
龙鹰道:“又不至那么样,只是很易害羞脸红,我再没法视她为修行的人。”
胖公公欣然道:“恭喜恭喜,邪帝老哥肯定是功力大进。”
龙鹰一头雾水的瞪着他,胖公公道:“虽然公公不真的明白她修的禅法,但该与端木丫头的静斋心法异曲同工。假如她师父净原仍然在世,就是佛门贤首外硕果仅存的禅法大师,宁丫头既得他真传,也像端木丫头般被你无影无形的魔种吸引,动了凡念。此乃秘不可测的力量,非人力能抗拒。”
龙鹰道:“我早修心养性,不想再惹这方面的事。”
胖公公耸肩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女人说不管你时,正是要管你。哈!不要让明空久等了,她仍然是皇帝呵!”
贞观殿,御书房。
龙鹰将向胖公公说过的话再讲一遍,两人关切的大不相同,胖公公特别关心他身份方面,武曌则反复问他与台勒虚云和无瑕交锋的过程,不放过任何细节。
唯一的共同点,是两人都对张柬之等人建议委李显监国之职异常冷淡,不置可否。
女帝叹道:“邪帝的情况叫‘神炁分离’,神为道心,气为魔种。魔种之气,正正就是‘至阳无极’,朕终于想通。”
龙鹰不解道:“可是我当时感觉不到魔气有偏阳偏刚的情况?”
女帝哂道:“‘至阳无极’,怎同于一般阳刚之气,阳极阴生,正因其没有丝毫阳刚的味道,恰正展示其为阳气之极,其‘阴’乃阳中之阴,不是一般阴气,是一种我们永远没法真正明白的东西。”
看女帝“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满足神情,龙鹰心中欣慰,道:“现在须看端木仙子此行有何结果了。不过据她猜测,即使可向我们透露《剑典》之秘,想练成‘至阴无极’仍然难比登天。”
武曌微笑道:“她不论经验道行尚未够斤两。只要燕飞练成过,这个可能性便存在。阳极阴生,阴极阳生,此为天地至理,故而‘至阴无极’和‘至阳无极’间必有微妙连系,如一个铜钱的正反两面,二而一也。只要朕明白如何将生机转化成胎的诀法,一切将尽在朕的掌握内。”
龙鹰和胖公公分坐据龙桌的武曌左右下首,女帝容光焕发,凤目闪闪生辉,显然听得心情大佳。
龙鹰忍不住道:“至于让太子当监国的事……”
女帝目光投往胖公公,道:“公公怎么看?”
胖公公似在想别的东西,还想得入神,闻言怔了一怔,好一会儿才清楚女帝在问他,淡然道:“可以姑且一试。”
龙鹰失声道:“姑且一试!”
女帝目光转向他投来,道:“鹰爷太不了解显儿,更不明白那个贱人,很难怪你,以张柬之的精明,仍未能看通透,异日肯定会吃大亏。”
胖公公取出烟草和烟管,开始吞云吐雾,一派悠然自得之乐。
女帝沉吟起来,但显然想的与李显夫妇无关。
龙鹰求助的朝胖公公瞧去。
胖公公道:“为免太子左右做人难,邪帝可去和张柬之说已得圣上点头,奏章何时呈上来,圣上何时批下去。如此张柬之肯定会先知会太子,那时精采的事出现哩!”
龙鹰茫然道:“会出现何事呢?”
胖公公道:“先让公公解释监国的职权,等于群臣和圣上间的桥梁,位于众相之上,所有大小政策、文牒奏章,先经监国筛选,然后上达圣上。这个过程,工作虽然沉重繁杂,还可由张柬之等辅助之。可是从此太子必须参与早朝,就批下来的政策发表意见,引领讨论,那就须亲力亲为,至少要记着辅臣的解释,否则会当场出丑。”最后再加两句,道:“每天如此,太子吃得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