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勒虚云淡淡道:“现在我更想听你们的看法。”
香霸道:“范轻舟不可能是龙鹰,否则宽玉已识破他,最有力的证据,假设范轻舟确为龙鹰,早将我们的洞庭湖总坛荡平。”
台勒虚云道:“这并非最有力的证据,最有力的证据,来自玉姑娘,她是唯一曾与龙鹰正面交锋的人。我们都明白,样子可以改变,可是眼神、武功是不可以改变的。就算我蒙着眼睛,你们任何一个向我发射指风,我都可以清楚分辨谁攻击我。”
接着叹息道:“然而,假设范轻舟确是龙鹰,那他就是圣门史上,继向雨田之后,另一个练成‘道心种魔大法’的人,是名实相符的‘圣门邪帝’,我们对‘道心种魔’有多了解?怎知他是否能人之所不能,一般的推论在他身上不起丝毫作用。”
本听得心叫侥幸的龙鹰,如从天界直坠地府,浑体寒浸浸的。
龙鹰晓得问题出在何处。
那是台勒虚云本身的体验,他自家知自家事,明明击杀了范轻舟,岂知他不单逃出天罗地网式的包围,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到牧场去。
此正为“能人之所不能”。
台勒虚云不以此事作证据,有他为难之处。
不论他说得如何肯定实在,事实归事实,就是“范轻舟”仍活得生龙活虎的。高明如无瑕,只就“事实”作出判断,认为台勒虚云所说对“范轻舟”的“致命重创”,一是非致命的,二是“范轻舟”有迅速复元的惊人本领。除此之外,再不可以有其他的可能性。
台勒虚云有苦自己知。
虽然看不到,可想象众人对台勒虚云这番石破天惊的说话,难以置信,虽说言之成理,仍然没法接受。
听者里,龙鹰是唯一清楚他猜测准确,一矢中的。
龙鹰今次不止头皮发麻,是全身均现麻痹的感觉,寒毛倒竖,经历一辈子里,最强烈的精神冲击。
幸好离其说话处在十多丈外,否则会被他们察觉。
楼内一阵沉重的静默。
湘夫人小心翼翼的道:“据传回来的消息,他确身在中土,没离开过。”
她的消息来源,就是刘南光的小妾,大江联布在刘南光的“范轻舟”旁的内奸。
无瑕平静的道:“如她已背叛我们,当然为范轻舟掩饰隐瞒。”
龙鹰心呼不妙,最具资格就范轻舟是否龙鹰一事上发言的无瑕,颇有被台勒虚云说服的倾向。
眼前情况奇异至极,荒诞处没任何言词可以形容。
听着对自己身份的公审在进行着,“范轻舟”随时“寿终正寝”或“死于非命”,两个形容词句都是那么的贴切恰当。
杨清仁语气沉凝的道:“范轻舟惊人的射艺,确近似龙鹰,神乎其技。唉!如果大哥所料无误,武曌的所谓驱逐范轻舟,只是为方便他以龙鹰的身份回来。”
杨清仁的心情,龙鹰是明白的。
现时两边都非常不好过。
龙鹰是被揭穿身份。
台勒虚云的一方却面对大江联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且是在阴谋刚得逞,以为胜券在握之时,蓦然发觉胜利如镜花水月,毫不实在。
如果可以选择,没人愿选择相信台勒虚云的想法。
香霸轻咳一声,道:“不论‘道心种魔’如何神乎其神,但人毕竟是人,不可能变成异物,玉姑娘对此该比我们清楚。”
龙鹰定下神来,首次感应到香霸精神上的波动,可知这家伙如何震骇。他特别抬出无瑕来,是希望无瑕肯指出台勒虚云想歪了。
无瑕叹道:“龙鹰虽然离奇难测,但是肯定有血有肉,没有变成其他的东西。”
湘夫人道:“如范轻舟和龙鹰不是两个不同的人,怎可以在我们千方百计的试探下,仍不露任何漏洞破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不同的人。”
台勒虚云悠然道:“这般争论下去,天明仍不会有结果。幸好眼前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可证实轻舟的身份。”
杨清仁第一个大讶道:“有何办法?”
龙鹰的心差点从咽喉跃出来。
关乎到自身的帝皇霸业,杨清仁的着紧是合理的。
与杨清仁的命运挂了钩的香霸,也紧张问道:“请小可汗指点。”
龙鹰生出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