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听说,神女如果有了意外,是可以由上一任神女再诞下正统神女的。而娜娅也说过,她曾经还见过上一届的神女,也就是我的外婆啊,为什么……”海愿停了一下,似乎纠结于后面的话该不该说出口,毕竟这是讨论人家的生育问题,应该也是隐私问题,她说的太直白了不好吧。
“为什么我们不再努力生下一个正统的神女?”反而是大祭司将话说的更加明了起来,然后又自问自答的说道:“因为如果这一届的神女出现意外,上一届的神女才会诞下新的神女,不管其年纪或是身体状况都可以。但唯一不同的是那一份月族神女传承的秘密显示,如果神女还健在,那就新的神女又如何诞生呢?”
“换句话说,即使塔塔死了,但你却是塔塔的第一个女儿,你才是正统的神女,你的外婆又怎么还会有那种神力,再诞下神女呢。”大祭司的解释让海愿一愣,她没有想到神女出了意外就是一定要死。那这么说来,娜娅和塔塔也并不知道神女传承的秘密,还以为只要上一代的神女还健在,就还会有神女降生的,但其实不然,神女只是上天选中的、具有唯一性,不是想要随便生一个出来就可以的。
“哈哈,婠婠,你是不是想明白了一点点事情?”大祭司笑的突然很张狂,本来海愿没有想到的一个可能,现在也突然想到了。
那就是:大祭司抓住自己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做神女而已,而另一个可能就是在自己不听话的时候,他就真的会杀死自己;而塔塔因为中毒的原因,估计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只要等着塔塔再离世了,那上一届的神女就可以重新生下子嗣,来传承神女的责任。
而再出生的那个小宝宝无论怎么样都一定会再次沦为这个大祭司的工具,成为他把持这个国家、控制这个国家人民和国君的一个卑劣的手段。
“明白了?”看到海愿眼中闪过的复杂神情,大祭司就知道海愿已经明白了。
“是,完全明白了。”海愿说完就狠狠的咬了咬唇瓣,把本来粉嫩的唇瓣咬的鲜红,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朵娇艳美丽的玫瑰花,但见过玫瑰花的人都会因为它的美丽而折服、往往也会因为它的尖刺而受伤。而海愿此时虽然那一身的尖刺才刚刚冒出来,但却把她整个人都武装了起来,带着强硬而坚决的气势说道:“我会答应你所说的事情,尽力去做一个称职的神女。但我不是屈服于你的要挟和恐吓了,也不是因为你自认为的人质是不是会受到伤害,单纯就只是不希望会有一个单纯美丽的小生命因为你的自私和贪念而受到伤害而已。”
海愿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慈爱与善良,就好象已经眼见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在对着她微笑一样,认真的说道:“如果神女是我的宿命,我愿意承受。但我不想要因为自己的解脱而害的另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从诞生之日起,就有沦为你的工具。”
“好,还有什么条件吗?外公知道你聪明,所以有些过分的条件就不要提了吧。”大祭司似乎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海愿的天真还是因为海愿的反击有了一丝的无奈,答应她提条件的语气也说的分外轻松,就好象真的可以她一些事情作为交换的条件一样。
“是的,我的要求不过分,我只希望我活着一天,他们就不会受到伤害。”
“真是不过分啊。外公本来以为你会说要我放掉他们呢。”大祭司也因为海愿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要求而有些小小的诧异。
“不,不会的,现在的我连生命都攥在你的手里,又怎么能提那样的要求呢。只有对等条件下才会有公平的交易,而我现在手里连一个可怜的筹码都没有。”海愿笑着耸了耸肩,然后随意的看了看这间过分华丽的大厅,说道:“我现在真有些累了,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地方睡觉?当然了,如果外公认为这个要求过分的话,我可以回去一楼的大厅……”
“不,这根本不算是要求,来人,带小公主去休息吧。”大祭司说完,之前的那个老女人马上就推门走了进来,在海愿跟着那个老女人出门之前,听到背后的大祭司又补充了一句:“一楼的那些人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不必再去打扰了。”
大祭司最后的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海愿听的,海愿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刚刚自己明明心都在发抖,却终于忍住了恐惧,和恶魔谈起了条件。虽然这一局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是得到了些妥协,但实际上,大祭司给予自己的心理压力却更加明显了。
这次海愿没有再被带去楼下,而是在这间奢华的客厅出来向右拐,走到最里间,那老年女人开了门。屋内依然华丽无比,但也总算没有太过耀眼的宝石影响睡眠。海愿躺在屋子中间的那张大床上,床垫很舒服,比之前海愿在瑾王府里住的床要好很多,甚至比蓝子寒华丽营帐里的那张大床还要软,但海愿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加上热水泡澡之后又进行了一番按摩,实际上海愿不是身体上累,而是因为精神过度的紧张和恐惧、压抑之后造成的一种紊乱性的失眠。
脑中胡思乱想着,会想钟离域他们被带到了哪里,会想子寒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些,也会想起自己今后的日子。如果真的做了海国的神女,那将是一段完全没有自由的傀儡日子;不能回去天启国,又让海愿拼命的想着念儿。出来又这么久了,念儿是她的心肝宝贝,现在念儿怎么样了?
想着念儿,忽地就想起自己洗澡之前脱下来的衣服,那里面还有塔塔和“奴”送给念儿的荷包啊。不能丢!
想到这里,海愿又从床上起来,快速的跑去了门口,却在猛的一下拉开门之后看到那个老年女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托着一个红漆托盘,托盘上没有其他东西,只有那只海愿正准备去找回来的彩色荷包。
“大祭司说这个是你要的。”那老年女人说着,恭敬的弯腰把手里的托盘送到了海愿的面前。海愿满脸疑惑又惊讶的伸手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那个荷包拿了起来。下一刻就快速的闪身进门,把门也紧紧的关上了,那飞快的动作和慌张的表情就好像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野兽。
关上门仔细的把手里的那只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海愿看不出这只荷包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又用手将荷包缝制的边缘和线脚都用手指一点点按捏一遍,也没有发现被拆开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将那只荷包又贴身塞进了怀里。
不是海愿太过小心翼翼了,也不是她扑风捉影,实在是这个老年女人来的太是时候。不对,应该说那个可怕的大祭司太会掌握时间了,怎么不早不晚,他就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会想起那只荷包,还会派人送来呢。
海愿本来不相信神鬼之说,更是认为除了世间确实有一些人拥有比较神奇的特异功能之外,不可能这一个家族都是那么的神奇,拥有那么多的感知能力吧,如果不是这个大祭司的特异功能,就一定是他有着强大的心理分析能力,可以准确的猜出海愿什么时候神情会放松下来,什么时候会想到什么事情,从而做出准确的判断,并一再的对海愿的紧张感加以暗示,让她不断的会对那个大祭司一直恐惧下去。
如果想要不被大祭司控制,不去做他野心下的傀儡和牺牲品,海愿知道自己第一步就是要克服那种对强大敌人的恐惧感,并且要想办法不让对方猜出自己的心思来。
重新在床上躺下来,海愿看着那华丽的丝绣帐幔,帐幔上因为镶嵌了很多大颗的南海珍珠而烁烁生辉,在夜里都发出那么美丽的光彩。而海愿本来紧张而疲惫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下来,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珍珠,就好象被催眠了一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接着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当一切都那么的安静,睡着的人也没有了丝毫的意识,门轻轻的被拉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