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奴可以。”冰焰咬牙强提一口真气,扶着墙努力站起来。
“你走我前面。”付芷兰举着电棒吩咐。
大周的男人从不被允许走在女人前面,除非是充做骡马拉着女人乘坐的车子。他不懂妻主大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但是他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立刻照做。他不敢挑战妻主大人的耐心。
腿脚跪得麻木,每走一步,伤口都在痛,冰焰却不敢停,依着提示,推开了一道玻璃门,踏上了散发着清新味道的草坪。
付芷兰家里有一个将近50平米的超大露台,原本是光秃秃的,后来经秋素的收拾设计,覆土栽种草皮,埋入时令盆花,装饰得宛如空中花园一般美丽。
冰焰将布缠在腰间,在迈出门外的一刻,下意识地抬头望天。
天高云淡,周遭什么都看不到,是修建在空中的花园么?来到妻主家中他还是第一次被允许走出房间,禁不住放眼四顾,为何不见其他房舍呢?种种疑惑不解充斥在大脑,他却不敢问。
此时,秋素已经架好设备,指着相机之前一块鲜花环绕的空地说道:“那个男人,你躺到那里去。”
冰焰依言照做,在指定的位置侧身躺好。
“把腿蜷缩起来。”秋素兴致勃勃地指挥,同时挪动相机寻找着最佳拍摄角度。突然,她走过去,伸手揪住冰焰用来裹住身体的床单,抱怨道,“我说怎么看着这样别扭呢?小兰,你从哪里找来的这种破布,太难看了,赶紧扔一边去。”
冰焰下意识试图留住这块布料遮羞,却感觉到妻主大人就站在边上正看着他。她会否嫌弃他不听话呢?于是他茫然地松手,任由唯一的遮羞之物被夺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好有长发遮掩着,他唯有尽量蜷缩身体,乞求暴露在陌生女人面前的羞耻能快一些结束,或者他只要忍耐着终将适应么?
他闭上眼,不去听不去想,以为这样就能忘记正在发生的痛苦。妻主的客人摸着他的身体,移动他的四肢。他害怕,他不知道她要对他做什么,他却不能反抗。
真的很难过,心里痛得窒息。
但是如果这是他的妻主期待的,他只要听话就能让她满意,他都可以坚持,他都必须要做到。
他从懂事的时候就被告知,男人是为了取悦和服侍女人才存在的。
当初女娲大神造人,先造的自然是女人。女娲大神费尽心思按照自己的模样,一点一点将女人捏成型,将生育后嗣的神力以及聪明智慧都传给了女人。她怕世上只有女人会如她这般寂寞,才用柳枝沾了泥水,甩在地上,这些泥水化成的小人就是男人。他们天生比女人低贱,他们是女娲大神随便做出来给女人使用的东西,他们大多蠢笨无知,历经几代驯化才渐渐能够掌握基本的劳动技能。即使是在开明的大周,女人们还是普遍认为男人其实比家养的牲畜聪明不到哪里去,读书习武这些需要头脑的事情只有女人才做的来。所以历来,男人都不被允许读书习武。
冰焰记得当年自己被国师大人从一众小男孩里挑选出来,得以近身服侍国师大人,被允许进出神殿打扫,已经是很幸运。但是随后更惊讶的事情,是国师大人会偷偷将他带入密室,教他读书识字,并且安排他与只有女人才能担任的影卫们一起习武。
他曾经惶恐不安想要拒绝,毕竟大周国法规定,男人不得读书习武,一旦发现就会被挖去双眼斩断手脚生不如死。可是国师大人说他是特例,说只有他学了这些,变得强大,才能够保护他的姐姐七皇女殿下。
姐姐那时虽然有出生预言的祝福得了母皇的看重,不过他们的生父据说是母皇临时招幸的战奴,是蛮荒之地不知名姓的卑微男人,服侍母皇后已经被处死。他们姐弟在宫内根本没有其他靠山,姐姐遭到嫉妒排挤在所难免。
他想要为姐姐分忧,不成为姐姐的拖累,就只有变得更强大才可以。
读书明理,习武强身,他可以做到的,既然这是他的命运,既然有国师大人维护,他不能放弃机会,不能连试都不试就退缩。
他渐渐发现自己丝毫不比女人差。他过目不忘,能够记住所有看过听过的东西,他高大强健的身材也许丑陋却让他拥有了与女人一样的体力,习武时相对轻松,进境迅速。
现在,冰焰仔细回忆从小到大受到的与众不同的待遇,越发相信国师大人的话。他是命运之子,他必须比普通男人更强,才能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痛苦必须忍耐,他要坚持活着,否则会枉费了国师大人这么多年的栽培教导。
命中注定的妻主,他已经成为了她的男人,他更不能失去她!
冰焰深深呼吸,再一次坚定信念。哪怕是今后都被当成招待客人的器具,他也要忍耐。他必须活下去,等三年后,确保他的妻主可以顺利去到大周才行。
17百口难辩
“表姐,门铃响了很久!”高乐此时已经卸妆,乱发披散,不过遮不住脸上一对不亚于烟熏妆的黑眼圈,少年纤瘦的身子因体力不支摇摇晃晃,扶风弱柳一般摇曳,勉强打开密封良好的露台玻璃门喊了一声,然后本能地在露台上两个危险女人回头之前,迅速消失。
秋素一直专注于拍摄这个千年难得的素材,付芷兰则是满心纠结盯着冰焰,全然忘了其他。直到高乐的喊声,才惊醒两个梦中人。
“可能是他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