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典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上官司制要把罪责强加在她身上,她自然不服。
叶疏烟昨日刚刚来司制房的时候,就发现,崔典制虽然是上官司制的下属,但因龙尚功办理公务的尚功房,就设在四方之首的司制房里,因此龙尚功常常会就近喊来崔典制做些跑腿的事。
反而上官司制需要崔典制帮手的时候,经常找不到人。
在上官司制看来,崔典制巴结依附龙尚功,却完全没有将她这个顶头上司放在眼里。
如此一来,上官司制很可能对崔典制产生不满,想必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针对崔典制。
龙尚功听了崔典制的辩解,这才意识到,整件鬼哭闹剧的起源,恰恰是因为崔典制擅作主张,将那个小院收拾出来供叶疏烟等人居住,不然谁能留意到西侧房?
她虽然平时多倚重崔典制,但经上官司制一提醒,也是恼怒,冷冷地说道:
“上官司制说的不错。尚功局房间虽然不多,但还不至于调度不开,为何崔典制不回禀本尚功,便私自开了这破败独院?此事必得有人受罚,崔典制处事不当,也当痛思己过。”
龙尚功一向对崔典制十分信任倚重,上官司制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话竟然得到了龙尚功的认同。她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令龙尚功改变了态度,但却知道应该抓住时机。
“那么便赏崔典制杖责十大板,行刑后罚去司彩房的浣彩苑做工一个月,以示警醒。尚功大人觉得可否?”上官司制分外谦恭地问道。
叶疏烟暗暗心惊,想不到上官司制平日笑微微的样子,对崔典制的责罚竟然这么狠。
龙尚功为了大皇子生病的事,已经十分烦乱,也无心去治崔典制的罪,便道:“这次重罚,司制房必定失去几个熟手,用人之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崔典制的事,放一放再说吧。”
崔典制听到这话,仿佛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上官司制,上官司制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龙尚功揉了揉太阳穴,愁眉不展,这时又看见叶疏烟、祝怜月和楚慕妍三人在一旁傻站着,才想起来还没处置她们。
现在尚功局已经因事获罪,倘若再传出闹鬼的事,太后必定下令彻查,到时候,曾经住在小院西侧房里那个人的事,万一被查出来……不,不能让这样的“万一”发生。
龙尚功心下凛然,喝令道:“但叶疏烟等三人的妖言惑众之罪,绝不能宽恕。责令三人即日起便去浣彩苑做工,静心思过。”
她只说了去做工,但却未说时限,意思也很明显:只有等她发话,三人才能离开浣彩苑,重新回到各房。
只要龙尚功一天不下令让叶疏烟她们回来,她们就要一直在浣彩苑。
浣彩苑固然是一个集结了从民间各处严选进来的织染高手,但大师傅们自然是不必做那些低级而又粗重的活计,这些脏活累活都是由宫婢们完成的,那也就是叶疏烟三人受罚所要做的事。
这样直闹腾了一夜,天蒙蒙亮时,叶疏烟等三人便被崔典制送到浣彩苑中,做杂工受罚。
接管她们的是一个公鸭嗓的“男人婆”,名叫五福。
这样冷的天气,那个五福,竟是高高挽着袖子,衣服下摆也用带子扎在腰里,只露出宽松的裤腿。
她的皮肤有些暗黄粗糙,双脚异常的大,虽然胸凸臀翘,但却是浑圆没线条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翘着尾巴的鸭子。
一见崔典制送来了三个花骨朵一般鲜嫩的女孩子,这个“男人婆”就笑得抖落一地渣:“哎哟!崔典制,今日怎么得空来我们浣彩苑啦?莫不是这几个丫头犯了错,要来受罚?”
崔典制见五福竟然已经知道叶疏烟她们是来受罚的,断定龙尚功已经派人来私底下交代过这里的管事之人,要好生“招呼”叶疏烟她们几个。
崔典制淡淡看了叶疏烟一眼,心中不无担忧。
这里的活,有苦活累活,也有轻省不操心的活,要仅仅是做些苦累活也就罢了,但这男人婆是出了名喜欢折磨人的,如今又得了龙尚功的暗示,必定会给足三人苦头吃。
看到崔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