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年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抵触感,小手抵着男人炙热的胸膛,淡淡应了一声“嗯”。
“嗯”这一声尾音下调,尽带颤抖。
他只要发令,她没有不遵从的份儿。
她不能,更不敢。
男人将女孩儿转了个身,对着自己,然后将头抵在女孩儿的额头上。
半晌,顾君弦道:“退烧了,还难受吗?”
栀年呆呆地愣了半晌,听到后诺诺回道:“不…不难受了。”
顾君弦满意地揉了揉栀年的头,把栀年连同被窝一起放到了床上:“先量个体温,再睡会儿。”
说着,顾君弦拿起体温计夹在栀年腋下,然后抬手顺了顺她散乱的发丝。
栀年没有多余动作,就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摸着。
其实栀年这会儿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顾君弦这么照顾人。
不过恍惚也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她太确定那只是对待一个心爱布偶的玩具。
男人出去,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这回回来多了条打湿拧干后的毛巾。
他走过来,从栀年腋下取走体温计。
他应该是没怎么用过这东西,像模像样地将它抬高,对着光转动了几下。
“37度4,还有点发烧。”
“宝宝,你出了好多汗,先帮你擦擦,睡得舒服点。”
栀年神思散乱,被他的话震住了。
栀年好一会儿才开口,结结巴巴地:“我…我自…自己来就好…”
她不敢确定他给她擦身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但是这回她没有再继续说“嗯”。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压着一丝笑意。
他好像已经完全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脸上是栀年从未见过的温柔。
从来锐利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上挑的眉峰没有什么生硬感。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哪里没摸过?”
他权当她是因为害羞才拒绝。
带着点调侃的笑意,栀年听出一点散漫。
栀年一下子从脸颊红到耳根子,躺在被子里,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
栀年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
陌生到可怕。
他一下囚住自己,一会儿又命令她不准再怕他。
现在这会儿又对她温柔的…
像是那天她还在酒店做服务员时,撞见的他对温言的…
如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