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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常怀朝他垂首行礼。
文期若不耐地把人喊到墙角,左右四顾,语气不甚好:“如果是为了你的辞呈,就不必说了。”
应常怀依旧恭敬:“还请大人通允。”
虽然因应遥祝的事,文期若对应常怀印象不好,但他也有一颗爱才之心,眼见一个出色后生找死,怎么样都做不到袖手旁观。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文期若问他:“应遥祝在前线打仗,而她唯一的亲眷却想离开姚京,但凡我狠心点把你折子往吏部一递,今日马军就要围住应府了!”
应常怀是官,但更是质。
徐舒把他困在姚京,就是拿捏应遥祝。
他与之应遥祝,就如同刘家与之刘方禾,是手段,是代价!
只要应遥祝一日未交换兵权,他就一日身不由己。
他说的话应常怀都明白。
应遥祝从不避讳,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和他说了,剩下的那一分以他的悟性也能参透,但是他没有办法,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宣止盈死。
曾经的荣耀和权力,在此刻化作铁链,将他牢牢地绑在名为姚京的柱子上,分毫不得机会。
他想过直接走,但依照此举非但无法成,还会让应遥祝遭受怀疑。
此事无解。
文期若给他判处死刑:“不管你因为什么,我劝你别再提,最好想都别想。”
应常怀深深吸一口气,朝他鞠礼。
文期若冷眼看着,往旁边挪一步:“我可受不起你的礼。”
“非是求人,大人帮我劝我,辞仪心中感念。”
原本可以不插手,不管徐舒如何处置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文期若就是扣住了他的辞呈,所以应常怀谢他。
文期若冷笑:“可我瞧着,你不像是听进去了。”
应常怀不发一言,敛衽行礼。
回到应府时,天已半暗,灰暗天光笼在每一寸瓦上。
应常怀钻进书房重新写了份辞呈,思量话术,要尹征派人直接送往吏部。
宣止盈敲门进来喊他吃饭。
在绿泉的精心照料下,她的脚好了大半,只要不跳不跑,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什么菜?”
宣止盈报了一连串菜名,没一样是他喜欢的。
“没点素的么?”
“你又不在家,我自然按照我想吃的点。”
明知她在使坏,应常怀仍然纵着,眉尾微垂,做出不悦的样子。
宣止盈就爱逗他,笑得咧到耳根,离开脚步轻盈。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应常怀想起她尾巴翘天上的得意样,不由得摇着头笑。
“对了!”
宣止盈掉回头,扒拉门框,探出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