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并不厚实的衣服,掌心之下是鲜活的跳动。
一下一下。
这么有力的心跳,真的有心疾吗?
“娘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是有一点怕…”
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像是一个被她不经意打开的魔盒。她既害怕里面魔盒里跑出来的疯子,又害怕这疯子背后的东西。
男人眉目越发阴森,幽光泛红。
“你说过你不怕我了,你说过我们要好好的,你还说你会乖乖等我,原来你都是骗我的。你怕我!你怎么能怕我!”
“夫君…”
玉骨般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她听到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娘子,别怕。纵然是下了地狱,为夫也会保护你。你不要怕我,你要是敢逃,我就杀了你!”
这个疯子。
“我不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能逃到哪里去。
“真的?”
“真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再把我的心挖出来,让它们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你杀了我就好,挖我的心行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也挖出来?”隐素不能理解这样的思维,吓唬别人威胁别人,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我害怕一个人,我想和娘子一起。我会听你的话,我会保护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替你杀了他!娘子,你不要怕我,不要嫌弃我,不要躲我。好不好?”
隐素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喜欢虐恋情深的人,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和一个疯子谈情说爱,但是她的不受控制的因为这番话而悸动不已。
她不承认自己因为一个疯子的偏执爱意而感动,可她…
很久很久,她轻轻说了一个好字。
男人的眼色渐渐清明,不多时又是一片澄清。恢复成如玉公子的男人还拿着她的手捂着自己的心,微微蹙眉之时又现出病弱之态,哪里还有刚才的疯魔之状。
“娘子,我心有点难受,你帮我揉揉。”
这个精分!
刚刚才发完疯,这会又撒起娇来。
她什么都不想问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摆脱不掉这个人。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听天由命。反正她上了这条贼船,只怕再也靠不了岸。
她手动了动,象征性地揉了几下。如果说她注定要栽在这男人手上,似乎也没什么可意外的,谁让她既不够疯也不够骚。
“娘子,你真好。”
“那你以后别吓我了。”
动不动就精分,她怕时间一长自己也会得心疾。
当马车停在伯府门口时,她感觉到的不止是手酸,身体也是因为一直保持僵硬的姿势而腿脚发麻。
可算是到了。
“夫君,我走了。”
她刚一动,衣袖被拉住。
眼前的男子如易碎的美玉,有着明月照白霜的清冷,又有高山遗积雪的孤寂,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脆弱与孤独像是无着无落的雪花,不知该飘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