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瑄在平静地发疯。
鲁西望痴痴笑起来。
吓得半疯的人,能认出自己发了疯的同类。
而常人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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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伽扶着纪筝,重回东跨院的客房内躲藏。
纪筝还是发抖。
那伽找了床厚被子裹住她,自己隔着被子抱了好久,才止住她的颤抖。
他知道,这不是冷的,而是心绪太激动。
他从灵界坠落那日,尚有天眼。
能观千百里。
不知怎地,便直视那座火光滔天的纪府。
那里……
他好想去。
有谁在那里……
灭身时的暴雨,云团便往纪府围聚,半扑灭了那场大火,救了纪筝。
可他明白,凡人烈火烧身痛甚。
何况一日内,接连遭受家变背叛,大厦倾颓,一夕从云端跌落地狱。非常人能忍。
纪筝是生生压抑了七年。
情绪平复了不少,但真遇上人,完全控制不住恨意,牙根都在打战,也是正常的身体反应。
纪筝力竭后闭着眼假寐,叹了一声。
“短期之内,我不能再见他。”
无法面对,就先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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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瑄下了铁令要找人。不过,西京毕竟是京都,不是京郊小院子,可以随意搜查破坏,还是由赵故去安排,明察暗访地搜人。
这处院子,纪瑄更不会放过。
他亲自找。
那两块耳坠子,是筝儿的旧物,看到时他还只是怀疑。怀疑她用什么道法逃了出去,无法儿才当了他亲自给她做的耳坠。
看到纸人时,他却是深信不疑。
是筝儿。
只会是筝儿。
那种默契,他说不上来,旁人也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