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人敢近他身。
他徒劳地去捞水坑里的黄纸,一把把的,手指上满是腥臭的污泥。可湿润的碎纸又怎么捞得起来,无非越捞越碎。最后在视线里糊成了一片。
好冷。
大夏天的,他只觉得刺骨的冷。
美人脸,五官无一不精致,此刻白得异常,嘴唇猩红,被他咬出了丝丝鲜血。
筝儿。
筝儿。
别走。
别走。
我只有你了。
“大人,您嘴唇都白了,先起来换身衣服吧。”
手下看不下去,提醒道。
纪瑄先是静默。
通红的眼眶。
顺着丹凤眼角流淌下去的液体,似温似冷。
纪瑄攥紧了一手纸碎片,混着污泥,缓缓起身。
一身锦绣华服浸透污水,变得沉重。
“是她。”
“她会这种道法。”
剪纸人为真人。代为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领头的直言不讳,“是纪小姐最好。不过,若有妖道,模仿道法,故意混淆视听……”
他能深得纪瑄重用,自身能力固然过关,还有一点便是他敢言。
纪瑄指尖轻点着唇瓣上自己的血,一下一下地刺疼,却让他浑身松爽。
纪瑄终于抬头。
“是她。”
抬头时,兴奋与脆弱并存,整个人却从寂寥中活了过来。
“是她。”
“赵故,找。她一定回西京了。”
“是。”
赵故再不说话了,他知道尚书大人没听进去。就算真是旁的妖道,纪大人也会硬认是那纪小姐。赵故暗中叹息,朝政本就不明,各路妖道擅权,谁又能保证不是有心人专为天官下的坑?
正院。
鲁西望换了裤子,躲在窗口,扒着窗沿偷看。
“疯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