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停顿,把话头留在这儿,引人无限遐想。
皇帝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右侧的魏国公和太子呼吸一滞,屏声敛息。
裴仪的心不可控制地狂跳,虽然她知晓萧居营后头的话,但她第一次见这等大场面,她和关肃峥一起谋划的事,第一次呈到皇帝面前,她控制不住地激动。
满场人,唯有关肃峥心安,巍然不动。
全然一副与自身无关,别人口中议论的不是自己的夫人,而是芸芸众生中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魏大姑娘怎么样?你倒是说!”太子忍不住接话,神情紧张道。
“魏大姑娘恐与他人有染……”
“什么?”皇帝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喝问台下:“萧居营,你细说!”
皇帝勃然大怒,吓得萧居营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臣……不、不敢妄言,臣……和臣的下属,都、都、都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太子恨不得揪住他的衣领喝问他。
“魏大姑娘与他人抱在一起……”
‘哐当’一声,有人倒地,魏国公气昏过头。
皇帝探身,屁股离了座,紧张地对人吩咐:“快快快!托起魏国公。”
不等冯内侍发话,太子和三两个侍卫合力扶起魏国公。
魏国公从昏厥中苏醒,颤颤巍巍地骂道:“不肖孙女,陛下,必须严惩奸夫!”
关肃峥冷笑出声:“奸夫淫妇,淫妇不惩,只惩奸夫。到底是自家人,魏国公维护魏大姑娘,也当问问本王愿不愿意。”
魏国公自知理亏,没有接关肃峥的话。
皇帝瞥了眼他,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继续问萧居营:“奸夫是谁?”
若是常人,什么侍卫平民,只管赐死就好。
却听萧居营道:“回陛下,是勇毅侯的小孙子高卓。”
什么?
这下,皇帝一个头两个大,勇毅侯的小孙子,可不是随意处置的人。
既要平关肃峥的怒火,又要遮魏国公和勇毅侯的羞,这件事断不是赐死一个奸夫的理。
赐高卓,勇毅侯必然不依。
两人都死,怕是枉费他的心血,白白谋局。
可若是要关肃峥咽下这口气,怕是他掀翻朝局,也不依。
皇帝的眉头皱得比山还高,“这两人在哪?”
“回陛下,在皇帐外侯见。”
“押他们进来。”
萧居营可不敢押。
虽说两人行为不端,可他们的身份毕竟高贵,一个魏国公的嫡孙女,一个勇毅侯的小孙子。
随便一个人犯事,都能成为满京的谈资。
他可不敢押。
事实上,魏芙溪和高卓不是被人押进来的,而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走进来。
两人跪在地上,不待其行礼,皇帝怒斥:“说,你们两个究竟做了什么?”
高卓抢先回答:“回陛下,我和魏大姑娘没有苟且!”
“没有苟且?那你为什么要抱着魏大姑娘不撒手!”
高卓毫不气弱地还击:“魏大姑娘的马受了惊吓,在山里狂奔,谁也拦不住。我为了救她,跃到她的马上,马受不住力,我和魏大姑娘被马甩下来,为了护她周全,我必须要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