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坐在穆氏下首的位子上,挑眉看着步氏。
穆氏开门见山道:“伯爷,我女儿不能嫁给鳏夫。”
“你用不着和我说,老夫人同意的婚事,你找老夫人说去,只要她点头,我就依。”裴昌文想也不想,一股脑儿全推到老夫人头上。
“老夫人……”
裴仪抢在穆氏前头说:“伯爷不必把我们往祖母身上推,来别苑之前,我已经见过了祖母,她老人家说,自古以来,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裴仪停顿一下,讥笑道:“老夫人既不是四姐姐的爹,也不是四姐姐的娘,犯不着同她讲。”
裴昌文推无可推,黑着脸说:“这事没得商量,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女儿不能嫁给鳏夫!要嫁,你自己嫁。”
“索性我把话撂这,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闹也没用。”
听了半天,裴仪总算听明白了,裴昌文这是把事又推到了东宫头上,既不明说,也不退步。
更加验证了裴仪先前的猜测。
“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女儿的主意?”裴仪平静地看着步氏,“你们祸害三姐姐不够,还要把四姐姐也要搭进去,总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你不要血口喷人!”步氏眼角的泪还挂着,她歪着头瞪裴仪。
裴仪细看之下才发现,步氏的脸皮又细又嫩,再看看穆氏,老气横秋,难怪这么多年,把裴昌文拿的死死的,想来不单靠脸上的这层皮。
“是吗?”裴仪皮笑肉不笑地同汉子们招手。
三个汉子站在步氏身边,步氏花容失色地喊叫:“伯爷,救我。”
裴昌文冲到步氏前头,拦住那些人,喝问裴仪:“你想干什么?”
“伯爷鬼迷心窍,要把亲生的女儿配给鳏夫。侄女心善,担心这个贱人偷偷给伯爷下毒。您不要拦我,撬开她的嘴,一点都不费事。”
裴仪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地看着裴昌文。
“你敢!”步氏躲在裴昌文身后,揪着他的衣裳,探出头骂:“我女儿是堂堂的太子嫔,你敢动太子嫔的娘?你动我一指头试试!”
“太子嫔算什么?”皂白狂妄地说:“我们姑娘还是定远王妃呢!区区一个太子嫔,见了王妃是要三拜九叩,行大礼!”
“姨娘以为我不敢么?”裴仪笑着玩弄指甲,玩味道:“来人,捆起来。”
裴昌文挺在前头,张开双臂,牢牢地护着步氏:“有我在,我看你们谁敢!”
“伯爷最好离远点,我的人伤了伯爷,是不会是致歉的。”
裴仪莞尔一笑,眼底露出一丝杀意,对下挥手,三个汉子如离弦的箭,两个人摁裴昌文,一个人绑步氏。
穆氏从来没想过,裴仪竟然连伯爷也……她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问:“裴仪,这……这不太好吧。”
“伯夫人不用担心,他们有分寸,伤不到伯爷。”
两个大汉押着裴昌文,一人架住他一条胳膊,裴仪走到他身边,“伯爷改不改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