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直升机一阵天旋地转,左右摇晃。
子弹穿过天花板直接射中了旋翼,直升机整个失去了平衡。
柳先生心中的恐惧蔓延开来,愤怒已经被恐惧彻底淹没,抱头大叫。
直升机飞行员也慌了,感觉双手已经不受控制得发抖,无法好好再驾驶。
“起开!”
飞行员被人从座位上推开,摔在旁边。
印式悠坐上座,表情也有些紧张,手脚利索地开始操作起来。
“柳忠义,亏你特么赚那么多脏钱,你还不好好请个资深飞行员和好的直升机,弄那么个破烂儿纸飞机,枪一打就穿!”
一阵操作,飞机总算渐渐平稳了些,但机身受损也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印式悠就找了块儿空地降落。
“琛,派点儿人来西湖边儿的空地。”
“OK。”
“还有,你吃个面疙瘩吃到现在,你腮帮是多不灵活?”
“管着吗你,好好开你的飞机去!”
柳忠义被拷上了手铐。
他觉得,上帝跟他开了个可怕的玩笑。
活了大半辈子,他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骗了,出卖了!
充满岁月的脸本是神采奕奕,此时却充满了落魄沧桑。
黝黑的瞳孔深不见底,见不着光。
“印式悠!你赢了!”
沧桑的瞳孔骤然扩大,讥讽而怨恨,目光直直地瞪着从飞机上徐徐下来的悠然少年。
印式悠被唤了名,侧头瞧了他眼,淡定地对上他仇恨旺盛的眼。
还以泰然之姿,给予嘲讽的笑容。
“柳先生,你死了这条心吧,即使再怎么懊恼轻信了我,你也只能认了。”
柳忠义深沉着脸,恍然仰头大笑,“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竟然像个小丑一样的被你玩弄那么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甚至最后一刻,我的命都是你给救下的!”
如果飞机刚刚持续紊乱的飞行,出事是早晚的。
“毁了别人一辈子的心血,你感觉爽吗,开心吗?印式悠,先生。”他两眼又直直地盯视他,仿佛要将这张人畜无害却手段残忍的少年,刻印在骨子里。
到死,都不可忘却!
“我诅咒你,你这样的人,玩弄别人感情,博取别人信任!注定一辈子都是孤独一人,哈哈哈哈哈哈!”他自以为是他人生的判官,判定他的邢责。
听着他的诅咒,印式悠不怒反笑,口吻嘲讽,“所以说,没那本事,就别学人玩儿走私。因为你——”
他已有所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
他走近他,嗓音清冷起来,如同从冰柜里拿出后冒着冰雾的冰棍:“只有无能的人,才玩儿诅咒这套把戏。”
虽说这样的诅咒之词,他早已听得不计其数,但他还是忍不禁嘲讽起来。
柳忠义。今年四十有六。Z市柳氏企业的总裁。于两年前从海外偷渡大批量的毒品,证据确凿。
而风靡一时的柳氏企业也就此查封。
天空依旧憋着雨水,不肯下落,时而打两下闷雷秀存在。
印式悠推开自家门,将外套脱了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也没顾着开灯就朝靠客厅沙发上躺下,仰头望天。
白生生的天花板干净得让他脑神经放松下来,自持沉着的神情也松散下来。随即闭下双眸,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