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喜欢他的人当中,也只有苏景觉得他并不冷。
冷是凉薄,而他底色很暖,从来不疏礼貌,也从不让人尴尬。
他只是守护着自己的世界,不喜欢被外人搅扰罢了。
清冽。
苏景觉得这个词更适合形容易轩。
干净的、明澈的、溪水一样的少年。
或许是因为这份与众不同的认知,易轩好像没有觉得苏景像别的倾慕者那样招他烦,尽管他的存在感要远高于那些人。
但也仅仅止于“不烦”而已了。
他对苏景态度温和,由着他在自己身边作乱,包容中又带着永远无法切近的疏离。
苏景捧给他的小蛋糕他不接,说自己不爱吃甜食。苏景隔周又端来不那么甜的风味蛋糕,易轩大概是觉得苏景情商太低听不懂善意的拒绝,选择了用更直接的行动来表达。
他默许苏景将蛋糕放在了他宿舍的书桌上,苏景满心欢喜地回去,愈发上头地学来新口味再送去,却发现原来那盏蛋糕还原封未动地摆在桌上。
易轩拿了书过来,拉开座椅坐在舍友空着的书桌上记笔记,目光垂落在书页上平淡地把第一次礼貌的拒绝重新翻译了一下:“别再送了。”
苏景望着那块干掉的小蛋糕,感觉它在耀武扬威地说着嘲笑的话——看到了吗?他不要。
他没丢掉,躲开位置不去碰它并不是因为不忍看苏景伤心。他对外界感知很少,不会刻意伤害谁,无意伤害了也感觉不到,黎缦从小喜欢他到大他不曾察觉,苏景每日落寞地叹息他不曾听见。
他仅仅是出于礼貌,觉得没必要丢掉。
没必要。
少年时代的易轩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有必要。
苏景伤心地问他跟某系花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他不解释,觉得没必要。
苏景把集满了自己全学年荣誉的挂板布置在他宿舍的床头,他不制止,觉得没必要。
苏景寒假里想见他,那么怕冷的人冒着风雪追到他老家却被无视掉。事后黎缦安慰苏景说当时易轩爸爸在,易轩不好跟苏景打招呼,其实事后有打过电话来问,甚至一路追到了车站。
然而这些后续苏景从来没听易轩提起过,因为他觉得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