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什么?”
“药。”君庭宴言简
意赅。
君庭宴纤长手指挖了一坨淡灰色的药膏,正要往沈思棠的手臂上抹,却突然僵住。
那细嫩的藕臂本该无暇如玉,却突兀的爬满了伤疤,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占据了她整条手臂,白肉外翻、狰狞异常。
君庭宴秀眉紧蹙,早知她伤得如此重,就不该把展坤的尸体那么快的处理掉。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处,疼痛在瞬间得到了缓解,沈思棠舒服的轻叹。
君庭宴抬眸看她,手上的动作又轻又缓,生怕弄疼了她。
沈思棠终于意识到不应该了,连忙说道:“怎敢劳烦殿下,臣女自己来吧。”
她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皓腕却被君庭宴紧紧握在掌心,他扫了她一眼,饱含警告的低喝:“别动。”
沈思棠不敢动了,任由他将药膏涂满她的伤口,又用薄如蝉翼的丝绸层层缠绕。
玉瓶中的药膏少了一半,君庭宴松开她的同时,将玉瓶塞进了她的手里,并叮嘱道:“三日后再抹一次,便能痊愈。”
沈思棠将玉瓶仔细收好:“多谢殿下。”
君庭宴并未言语,敲了敲马车,马车应声而动,缓缓前行。
“殿下,臣女可以自己回去。”
君庭宴看了她一眼,语气寡淡的问:“哪只手拉缰绳?”
当然是右手比较顺,不过云驰聪慧,不需要她用缰绳引导,它也能带她回家,所以她用左手也不妨碍。
沈思棠看着君庭宴不太好看的脸色,识相的说道:“那就麻烦殿下了。”
君庭宴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你若是懂得量力而行,本殿也不需这般麻烦。”
沈思棠眨了眨眼睛,没敢接茬。
许是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妥,君庭宴睁开眼睛又说了句:“罢了,明日本殿派人送些东西到你府上,你好生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沈思棠乖乖应下:“哦,知道了,多谢殿下。”
君庭宴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沈思棠悄悄看了过去,君庭宴的眼睛特别勾人,本以为闭上眼睛就不会被他蛊惑,是她高看自己了。
她连忙收回视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
马车在沈府门口稳稳停下。
沈明义夫妇以及沈乐之都在府外候着,云驰早早被君庭宴的人牵了回来,知晓自家女儿在六皇子手上,沈明义哪里坐得住。
沈思棠下马车的时候看到家里人都在,脸刷的红了。
“姐姐。”
沈乐之唤了她一声,沈思棠匆匆朝他们打了声招呼,而后一溜烟往后院跑了。
沈明义眼尖的看到了自家女儿通红的小脸以及耳朵,顿觉心里不是滋味,呼吸都重了几分。
周子赋和唐义晖就在马车边上,临走前礼貌性的朝沈家人颔首致意,谁料刑部尚书沈大人狠狠剜了他们一眼,而后领着夫人和小女儿转身回府。
二人面面相觑,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们没得罪沈大人吧?沈大人怎么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他们没把这事儿告诉自家殿下,只当是他们看错了,就算没看错,指定是有什么误会,沈大人是沈姑娘的亲生父亲,他们哪敢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