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夭夭回身望向灼儿,“灼儿,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灼儿向花影使了个眼色,花影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却只能乖乖地退开。清风下马,同样离远,但是视线始终盯向这边,怕南宫灼儿生出事端。
“灼儿,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让你走?”
夭夭点头,算是其中一个问题吧。
“没什么理由。就是怕我就算强行将你拐走,你天天嚷嚷着要见心上人,自己逃了被野兽妖兽吃了去。”
她不在意地说着瞎话,但夭夭看得出来,她想承自己的心愿。
夭夭想起一个人,想起灼儿同堇宏说的话,忍不住问出口:“灼儿,你的家乡是何处?”
“鸟县。”
“鸟县?我为何没听说过?”
“一个小地方罢了,没听过很正常。”
“你知不知道桃源村?那里有对陶姓夫妇……”
“陶姑娘,”灼儿打断她的话,“时候不早了。”
夭夭瞧见她的眼神躲闪了一刹那,语气中分明带着不快。在她转身之际,夭夭忙拉住她的手。灼儿的手小小的,肉肉的,分明是妹妹的。
“你是陶灼儿,对不对?”
这句话她曾在脑海回荡了千遍万遍,她一直想找到妹妹,说一大堆话,好好照顾她,弥补这些年的缺憾。
灼儿默默抽回手,已经很久没听过名字被冠上这个姓,陶灼儿,是她原本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肯认我?是在生我的气?”夭夭带着哭腔,追问。
为什么不认?灼儿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当初家中大旱,贫穷挨饿,她被人收养离开家人。她也曾恨过,可是明白事理后她能理解,她早就不怪他们了。只是后来,她经历太多,背负太多,实在不想牵扯他人。
只想默默地守护她,看着姐姐幸福就好,那个南宫弈,还值得托付。
物是人非,不变的,是那份初心。
灼儿投来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将真情隐藏于心。
“陶姑娘,再不快走你的心上人恐怕就有危险了。”
不再纠结于此,灼儿快步上了马车,笑脸转瞬覆了冰霜,对着驾马的花影冷冷令下:
“走。”
一路离去,没有回头。
“大人,”花影忍不住掀帘劝,“我真不懂你,费尽心思抓神女,又轻而易举地把她放了,我们怎么向陛下交代?”
“怕什么?”灼儿轻轻闭上眼,思绪万千,“一切有我担着。”
南宫府并不欢迎夭夭,若不是无心阁一再求情,他们也不会放她进府。
南宫夫人带夭夭去见南宫弈时,她发现府內上下均投来仇恨的目光,她不敢作声,全程几乎无话。
然而,事情远比她想的更糟。
南宫弈现在住的不是府邸卧房,而是南宫府专关罪人妖物的自家牢房。
在一间特制铁门前,夭夭听到了里头萧媚的哭喊声。南宫夫人开了三把锁,只带着夭夭一人进了房。
牢房昏暗却很干净,家具用品一应俱全。牢房最里头,摆着一张床,一个身子有些木讷地坐在那,他的怀里趴着泣不成声的萧媚。
走近,夭夭才看清那抹身影,消瘦憔悴,面色惨白,就连眼中的孤傲也消失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已荡然无存。她原本准备了好多好多话,却在此刻成了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