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行热泪悄无声息,缓缓滑下。
察觉有人来,萧媚止住哭泣,在见到夭夭后,一个箭步冲上来就给了一巴掌,哭嚷声响彻牢房。
“你满意了?你满意了?!你害得南宫哥哥变成这样,怎么还有脸站在这?”
夭夭没躲,只是愣愣地望向被拉住的萧媚。
“来人,带堂小姐回房。”南宫夫人一声令下,小厮连拖带拽拉走萧媚。
南宫夫人对夭夭嘱咐了一句,同样离开。整个牢房只剩下她和南宫弈两个人。近在咫尺,却犹如隔了天涯。
南宫弈勉强笑了笑,但声音的嘶哑掩饰不了煎熬的内心,他故作镇定地望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昔日抬手投足不失霸气的英姿青年,此刻眉目间尽是落魄。
“我……”
千言万语落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你不用自责,这不怪你。方才媚儿的话也不用放在心上。”他说得淡然,眼睛却在飘忽,“只能怪我不够强大,也没能保护好你。”
她也很想像萧媚那样,趴在他怀里哭一场,可她没这资格。
忍不住哽咽,已然成了一个泪人儿。
“别哭了,”南宫弈扶额,略感无奈,“你们女孩子家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哭得我头疼。”
夭夭赶紧抽了抽鼻子,想把泪憋回去。
“他们为什么要关你?要关到什么时候?”
问完她就后悔了,南宫弈侧过脸好半天没回话,站起身。
“我如今半人半妖,是让南宫家蒙羞的人,按理是要被诛杀的。”
“怎么可以?你毕竟是直系嫡长子啊……”
“那又如何?一只半妖,吃的不再是凡人糠食,唯有吸食精元方可活命。我屠妖无数,它们是何模样我自是清楚。”他哀叹一声,望着暗无天日的牢房,“我不是先例,以往沦妖魔道的先辈都被逐出祖籍,格杀勿论。娘为了保我恳求了族中长老上下,才勉强将我关在此处。其实……我死只是早晚的事。半妖活不过三年,我可能连三年都撑不住。”
一击击重锤敲在夭夭心间,特别是最后一句。
“没有办法可以救你吗?”
南宫弈苦笑,即使有办法救他又如何?他心里承受的痛苦远比死亡更可怕。自视清高,鄙夷妖物,如今自己却成了最瞧不起的东西。想起堇宏说的那番话,皮肉之苦只是暂时,内心的煎熬却是永远。
南宫灼儿,这些年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好,不用再听人差遣,日日冥想可以想通很多事。”
他是说给夭夭听的,心中的那道坎怎么可能轻易略过。
装得越乐观,越令人心疼。
夭夭杵在那半天,身体再也不受大脑控制,上前握住他的手。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无论是作为人还是半妖。”
无论是何身份,他都是南宫弈,是她心中屹立不倒的大佛。
到了京都已是傍晚,街道空荡,灼儿她们首先回国师府。
当灼儿察觉到不对劲时,她们在半路已被一圈士兵拦了下来。
灼儿掀帘,见着站在前方负手昂头的吏部侍郎赵少。这位吏部侍郎和他的尚书一样,常常上书弹劾国师,对姜婆婆和整个国师府都极为不满。
“赵大人,这是何意?”
“南宫灼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