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城待了几天,洛嘉的心镜变得安定下来,暴躁和焦虑的症状好了不少。
她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每天便陪着毕然在新城四处游荡,搜集当地的一些民俗资料。
洛嘉对毕然的态度反反复复,心情好了格外关照腿脚不好的毕然,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他总是不顺眼,哪哪都碍事。
两人的关系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对彼此的了解也愈加透彻,除了偶有的自卑感,双方保持着一种无拘无束又平和稳定的状态。
这天,他们一同外出采风,阳光炎热暴晒,毕然用一根雪糕哄骗洛嘉帮他拿电脑。
说是哄骗成功,其实还是洛嘉不忍心让毕然这个瘸子处于窘迫罢了。
两人路过一片竹林,一阵阴寒从头流窜到脚趾头打转,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竹林中的小路只能容一个成年人行走,稍微有一点动静,他们便警惕声音的来源处。
忽然间,在一片阳光照射不到的翠绿中,有几个红色的袋子随风摆动,洛嘉停下了脚步,望着那几个袋子,宛若是鲜活的生命。
她咽下嘴里冰冷的雪糕,指着那些袋子:“竹林上挂着的红色袋子,里面是一条条小生命。”
这句话,是当年好友告诉她的,那时候好友也是站在她现今的位置上,她一字不落地复刻了好友当初跟她说的话语。
她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那是什么?”
“死掉的猫。”
“你怎么知道?”
“新城有个习俗,死猫挂树头,死狗弃水流。”
毕然顺着她的话:“最早与猫有关的要属于嘉庆年间的《猫乘》,还有清朝咸丰年间的《猫苑》,这两本书都提到了一部失传的古籍《玉屑》。如《猫乘》就提到过,‘玉屑云:猫出天竺国,因鼠啮佛书,故畜之彼处。猫死不埋,挂于树上。唐僧取经,得猫归养之,乃入中国。此说谬也!’”
洛嘉惊讶地回了头:“你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假装不知道?”
“我也没说我不知道啊。”
洛嘉翻了个白眼,有一种反被捉弄的无力感,她继续往前走,阴阳怪气道:“知道还要问我那是什么?”
毕然狡黠一笑,雪糕棍子夹在指缝中:“就是想看看咱们的漫画大神是不是知识量储备得很充分,两年没有画漫画了,编造故事的能力会不会因此下降?”
洛嘉耷拉着脸:“你一张嘴,人类的知识就会受损。”
微风拂过,额头上的汗珠像冰珠子似的,沿着脸庞滑落到下颌。竹子被阵阵风吹得哒哒响,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
回到老宅子,已经下午五点钟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躲在一处阳光晒不到的地方,商量着今晚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