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此时也意识到刚刚的声音确实大了些,赶忙用手捂住嘴巴,眨了眨眼想想,“堵住了堵住了,堵住就不说话了!”说着,伸手撕下一块锅盔塞进嘴里,塞得满满,连腮帮子都像松鼠一样鼓了起来。
见她的样子,言淅又不免在脸颊上笑出了那两点酒窝。
扶着她慢慢的走回房间,屋子里的灯已经被掌灯的婢女引燃,言淅推门扶她进屋撩开纸帐让她先坐在床上。“你在这里先等等我,我去将我房里的翠儿叫来服侍你,喝了这么多酒身边总该是得有人的。”
“唔。”她嘴里那块锅盔虽然已经被完完整整的吃了个干净,可她还是嗯了一声,将头一点,徒增几分乖巧。
言淅并不很确定她到底听懂了没有,或许说到底听进去了没有。总之这孤男寡女的,自己再呆在这里恐怕是很不合适。便让她倚在被子上,自己则转身快步出门。
而就在言淅出去后、那木门关上的瞬间,屏风后头却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
青晗此时听到响声也坐了起来,略带犹疑的‘嗯?’了一声,随即抬手揉揉眼睛……也不顾手中还死死攥着那张快要被啃食得七零八落的锅盔。
……嗯?怎么好像那边有个人影?
一定是看错了,我揉揉眼睛先。
……嗯?怎么那个人影还在呢?
一定是没揉好,再揉揉。
……嗯,这个人影怎么这么像燕隐?
“别揉了,眼睛都揉红了。”他此时走到少女身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压了下去。
她抬头看看他——虽然看东西依旧好像有那么一点重影儿,但仔细瞅瞅,面前这小哥倒确实应当是那小妖精嘛!
“你不要晃……我晕得很。”
“……我没晃。”燕隐无奈道:“青晗,你这大晚上的是跑去哪了?还有,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一近她身边就嗅到了酒气,如今还是这副德行,若说她没喝多,自己不管怎说都是不信的!
少女此时听他这般的问话,却有几分不满似的,将眉头一皱,而后嘟起小嘴来,似乎不满的眯了眯眼,“干嘛问这些……”
“怎么,这还怕人问么?这么晚回来还一身酒气,我问问还有错了?”燕隐此时也轻蹙了蹙眉,颇带了几分质问的语调。
这就好似晚归的丈夫受到妻子的盘问一般嘛!
青晗昏胀胀脑袋虽说已经近乎锈死,可此时却突然灵光一现,隐约觉得,自己怎能被这个小妖精如此质问!是到了该好好重振夫纲的时候了!此时却见她‘腾’的一下从床沿上站了起来,还把身前的燕隐吓了一跳。而后她步履不稳磕磕碰碰的走到桌边,用手里的锅盔猛的一拍桌子!“小爷我就是去……去和兄弟喝酒了!要你管!嗝!”
句末以一声酒嗝作结,这一套的动作外加严正的言辞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管怎么说,初期的收效还是不错的!至少是将那小妖精震慑住了。
此时燕隐望着面前依旧一本正经的少女,望望她被酒精催得微微泛红的小脸,又瞧瞧她手里那张不知是从哪里下了口咬成如此图样的锅盔。扭过头去,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笑!你还笑……有什么可笑的……小爷我……我这么好笑吗!嗝!”
“没没没!没有的话!”燕隐赶忙赔笑凑上前去,扶了立在原地、站着都在摇晃的青晗,“我哪里敢笑晗爷。”
少女挑眼看看他,仰着脸哼了声,“哼,油嘴滑舌,我刚刚明明就……就是听到了!嗝!”
“那是您听错了。”青年强压着笑意,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将她打个没完的酒嗝之上抽离开来。
“你……你还狡辩!嗝!小爷的话你身为娘子就应该好好听着……”
燕隐一愣,随即赶忙凑上去赔笑道:“……晗爷,您刚才……叫我什么?”
“娘子!嗝!”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