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终究又被推出几丈远,蹙着眉头发问:“你是谁……”
“言淅,我们还有好些事情没说清楚讲明白,可别先忙着跑路。86kanshu”他笑了,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此时竟散发着朦胧的雾气一般,“不管怎么说,你这小子竟敢和我亲爱的妹妹如此亲近,这就很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满呐。”说到这里,言淳的眼睛正在纯白的雾气骤然变色,左紫右金,是那如此妖冶的异色瞳!
“……海綦晖!?”
一三一、滴血唯亲
此时凤府,荒弃已久的别院。
青年抬起手来,抹去右颊上被那烈焰飞针擦出的血痕。冰眸一闪,则刹那间铺开数以万计的冰凌。锐处折射着正午耀阳的晖泽,熠熠的闪着光。
而被冰刺环绕围至期内的,则是那浅笑的倾国女子,一身火红的衣袂飘飘,她将那双水杏眸子笑得弯了,嘴角也现着淡然的弧度。她那葱葱玉手一捻,数十根飞针则攥在手里头,优雅不输以往。
“红梓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术者。”那青年垂着眸,语调依旧散发着帝王般的高傲。“我竟然也会犯这种疏忽。”
“您可真是疏忽得太多了。”那红衣女子浅笑一声,那声音如幽谷雀鸣般空灵。“见了奴家是这般的身份,公子您还想说什么,尽管就先说了罢,免得一会当真的斗起来,可就没这么好的雅致了。”
言澈将眉蹙了蹙,“你似是误会了,我自开始就本就不想与你斗什么,你快些让开!”
“这可不成呐公子。”说着,她那微笑越发妩媚撩人,“奴家说好要陪公子在这儿的,怎么能荣您去了别处?奴家红梓漓好歹不说是汴京的教坊头名,再怎么说在我们春绮阁也是顶梁柱子,说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说是功夫不好,伺候不了您公子大驾,到时候可是要跌名分的。”
此时那青年已经近乎确定这小妮子就是来故意拖延自己,想想那处的震天巨响,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乱子,哪里还敢继续耽搁,也不顾那女子如何说,立刻就想绕开她前去看看,可这时那红梓漓却一把伸手揽住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如猫儿般乖宠的轻轻地蹭蹭。
“哎呀公子,怎得如此薄情呀,果然是奴家没有侍候的满意哟。”她轻声笑着,抬眼撞上他那已着了浓浓愠气的冰眸,此时却不躲不闪,任他看着。
那红衣女子接触他手臂的一双玉手瞬间覆上了一层冰去,而后不断朝小臂蔓延着,那一层近乎透明的冰壳子转瞬间近乎将她这个身子都罩在其内,仅留一抹她嘴角诡媚的微笑。
这时言澈抽开自己的手臂正是要走,可她却在冰层内轻轻的嗫嚅着樱唇,似乎说了些什么。刹那间红光乍起,猩红的火焰如针一般扎进了身外的冰层上,而后近乎毫不费半分力气的将冰层穿透。
被焰针击破的碎冰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梓漓回身,抬手拂去身上的残冰,悠悠的笑着,“公子待人可真冷,好似冰霜一般哟。”
言澈已经近乎走到了门前,此时见她如此快的破除了禁锢,也暗想那红梓漓定不是等闲之辈,此时干脆发了狠,锐目朝后一瞥——数万冰刺瞬间朝那红衣女子刺了过去,落在石板上,甚至将石头都生生击穿!
“公子,何必这样对奴家呢?”梓漓的声音再度传来,好似刚才一般的温软。
青年这才转过身去,却见佳人依旧挂着浅笑,立在遍地铺展的冰刺其中。那飞落而下的冰刺环绕她一圈圈的排着状若莲花,如此这光景下,梓漓竟像是冰莲其蕊般高雅脱俗。
她面对冰刺,竟纹丝未动,只操控着焰针击向那冰刺,将它生生折了方向,在地上铺陈出这一朵晶莹的冰芙蕖。
若是旁人,恐怕怎的都是不敢冒这种险来做出如此挑衅,可为何偏偏这红梓漓,竟是如此大胆!
不说其他,凤言澈也从未见过谁人能将他这一招接住,还还击得如此漂亮!
“看来,我不将你在这里处理罢了,你是不会容我走的吧。”言澈正视着她,嘴角却也扬着冷傲的笑意。“不过,这不过也是眨眼的功夫罢了!”
说着,冰凌重新凝结,此番再度朝她袭去!梓漓故技重施,抬手飞出焰针却不料此番那飞针虽然钉向冰刺,可却毫无被阻的意思,那道冰刃,依旧不折方向、不减速度的朝她击去!
那红衣女子此时也无意的将柳眉轻皱,翻身后跃,可不料那本扎在路板上的冰芙蕖花瓣,此时也立出根根倒刺飞速的生长着企图将她困死在期内。梓漓敏捷的在冰尖飞舞,那飘卷的衣袂如灿红的花瓣,在空中翻飞不定。
而就在多重夹击之下,她近乎无处可逃的瞬间,她则将眼一挑,火焰瞬间席卷大地,将猩红烈焰腾起,将一切冰物吞噬得干干净净!
“真没想到,你竟还是有几分能耐。”凤言澈冷哼一声,望向那冰刺蒸腾过后散出的团团白雾。“能抵得住这些,作为寻常人来说,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了。”
“呵。”雾气之中,那女子依旧是轻声的笑着,好似言澈是刚刚说了多么惹人发笑的趣事。“寻常人呐……“她的语调此时透着意外的凄凉,她重复着这句话,却又是自顾的哼笑。
言澈隐约觉得有变,刚想开口发问,此时却见梓漓的方向忽然朝他掷来什么东西!青年一惊,恍然觉得有诈,刚想躲开,却发现其中感觉不到半分灵力!
难道……不是袭击么?
他抬手去接,但还是将其覆上了一层薄冰。等到拿在手里的时候,他却不免周身一怔。
如今握在他手中、被封在薄冰里的,正是一只瓷塑幼犬。
历经了岁月的沧桑,但其上的雕花纹路,却依旧清晰如昨!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件东西呢?”雾气终于散开了,梓漓此时抬起眼来,浅笑着望他,似乎刚刚的回击也耗费了不少灵力,她现在的面色也现着几分苍白,可嘴角的笑容却没有因此抹消半分,她闪着那双亮若水杏的明眸,那瞳子俨然不是之前所见的黝黑,而是——
和自己、甚至和整个神族凤家皆相类的暗金色。
“你——”凤言澈此时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手里握着那瓷塑的小玩具,惊得甚至连半句问话都吐不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