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是奴家说错了什么吗?”红梓漓此时依旧是浅浅的笑着,却缓缓的走去了他的面前,“奴家私下觉得……我可不算什么‘寻常人’呐。”她抬头看他,相似的眸子里倒映着对方的容貌。
那女子突然抬手拂袖猛地将一枚火焰飞针刺向他喉间,那青年微微一侧身子,可还是惹得一行鲜血顺着他白皙的颈子流下锁骨。可这时,梓漓手中却持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冰碗,显然是他刚刚施术后流下的残冰。
碗内水波半满,梓漓将那沾了他血渍的焰针投入期内,虽然激起阵阵白雾,可还是在碗中流下那滴朱红。却见她此时将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咬破,而后立在那冰碗上头,只一挤,落下的血缓缓的滑入碗内。
两滴血,遇而瞬间相溶。
滴血唯亲……唯亲!
言澈愣了愣,盯着那冰碗当中已经融成一体的血滴,迟迟都没有说话。
“你刚才一定很奇怪吧,”梓漓轻笑着,眯着那双杏眼,妩媚动人,“我若是寻常人,怎会能抵得住你那神族超常的天赋呢?当然,你现在可能已经明了了罢。”她说着,手一抖,那冰碗已经落在地上,摔个粉碎。“长兄呀,您是否已经忘了……您还有个妹妹,名为漓儿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言澈望着面前的女子,竟先后退了几步,径自的摇着头。
“为何事到如今长兄也不肯信呢?您当我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偶然?”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却指着他手中的瓷塑玩具,淡淡地说:“我刚刚丢还给你的这小狗,本就是大哥的东西不是么?还是漓儿当时年幼,非要夺大哥的呢。”她转身,望着那处熟悉的屋舍,眼神飘渺,似乎当真穿越时光,回到了十几年前。“大哥虽然也喜欢,可最后还是忍痛割爱的将这玩具送给了我,那年我刚满三岁。大哥……也不过四岁的光景,清儿刚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的总要摔倒,还总要你牵着手才走得稳。淳儿满了周岁,说话的样子可好玩哩,小淞小淅还没有出世,更不要说澧儿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几分后悔的,当时怎的就这么不懂事,不知好好和兄长友爱呢?”
“你不该是已经死了吗……当时……当时还是母亲亲手为你下葬!”言澈望着面前的红衣女子,却格外的惊愕。
“确实是这样吧。”她的回答却格外的模糊。抬起眼来望他,眼神中溢满了沧桑的绝美,“可你终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母亲葬我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的。”
“那时我还小……母亲不许我去。”
“不是因为你还小。”此时她面上的笑意已经全盘消失,“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敢让你去看——她亲手将她那还活着的女儿放进棺材!”
“……你说什么!?”
梓漓——凤言漓此时哼出一声浅笑,“长兄若是不信的话,自可去好好问问母亲,就问她,那被自己亲生娘亲塞进棺木当中、还尚未咽气的凤言漓,下葬的时候,到底是不是流了泪!”
一三二、不忍为仇
秋风萧瑟,吹得那梧桐枯叶遍地萧瑟。
“唔。”凤氏祠堂外的院落空地上,他将膝盖抵在石板路面上,半跪在地,闷闷的呻吟了一声。
就在此时,那跪地的少年身上的衣料刹那间被什么撕裂了一道道裂口,衣料下裸露出的部分也皮开肉绽,殷红的鲜血烙在他衣上,如寒冬夜雪下点点红梅。
他抬起头,望着面前熟悉却陌生的人影,轻咳一声,此时的嘴角已泛出一道血痕来。“淳哥——”他喘息着,右手握着的那把烈焰长矛拄在地上,似乎因为周身的疼痛,似乎连他紧握兵器的手指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凤言淅,”面前的青年将银色长戈一挥,在空中画出一道闪耀的弧线,“拿起你的武器来,”他的嘴角轻轻一提,扯出一抹阴狠的笑意,那双异色的瞳子此时氤氲着日光,现着如此妖冶的蛊惑。“我记忆中的你,似乎是没有这么弱吧。”
言淅此时跪在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望着那双紫金异色的瞳仁,将眉紧紧的蹙起:“你到底要做什么——还不快点解除对淳哥的控制!”他说着,将那矛枪锐尖一挑,对准他的方向:“海綦晖!你为何不敢与我堂堂正正的交手!”
“呵,好一句义正言辞的‘堂堂正正’。”此时言淳吐出的字句也带着綦晖的音韵,嬉声笑道:“凤言淅,你现在没有资格对我说这几个字。”
“真卑鄙——”
而此时,青年用着那宿主以前从未露出过的张狂笑意昭告道:“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手段’,也不过是‘手段’而已,没有什么卑鄙与否的差别,”他将杏眼一含,朗笑说:“所以,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不管是怎样的途经,我都很乐意尝试一番。”
“你这肮脏的小人!”他咒骂着,矛尖一指,抬手则朝他袭去!
令人意外的是,此时面前的青年却没有躲,海綦晖并没有挪开身体,反倒用那双异色瞳仁静静的望着他,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言淅此时隐约觉得有变,连忙收手,在矛尖抵住言淳喉结的瞬间停住,烈焰闪着灼灼火光,就压在他的喉间。
“凤言淅,那你倒是刺下去哟,为什么要停下呢?”说到这里,他却顿住了音韵,将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变,浅笑道:“不过,你已经准备好背受弑兄的骂名了么?”他此时附身在凤言淳的身上,淡然笑言:“淅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这一枪真的刺下去,你那与你最亲近的淳哥,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少年一怔,愣愣的望着面前那异色瞳之外、分明属于他二哥的脸庞。此时他却迟疑了,颤抖着手,举棋不定。就连焰枪上腾起的火光也随着主人迟疑的心绪变得黯淡几分。
“你既然还不明白事理,那好,我来与你说明。”此时被綦晖操控的凤言淳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方才说道:“你以为我现在是幻化成言淳的样子么?或者说,你以为我是简简单单的将灵魂附身在他这体内?凤言淅,你的见识未免太过短浅了些。”
“什么……难道不是!?”
“哈,还真不枉我说你那句见识短浅。”青年此时将眼神高傲的望向言淅而去,“你既然去过灵丘城,那就应该知道,血魔族的本领都有什么才是。”
“……幻术。”他此时望着他那双异色的眸子,颤抖着双唇轻声吐露出二字。
此时言淳的面上的五官却越发变得精致,仔细看看,竟还有几分附身者的样貌残影,“你可算是明白了,我的好弟弟。”綦晖笑弯了那双眼眸,轻轻的说:“我用幻术将他本身的意识压制住,虽然我承认摧毁一个人的意识很难,不过暂时将其压制住却很是简单。”他依旧淡笑望着面前的少年,“也就是说……面前的人依旧是你的哥哥,只不过失去了意识,成为我的一个提线木偶。我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他说罢,哼笑道:“怎样,这是不是很有趣呀?”
“你闭嘴!!”言淅此时听罢,更是被激怒了几分!“海綦晖!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还想用我哥哥的身体做什么啊!快些解除他的控制——否则……”
“否则,你会对我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