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乔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去开门。一开门,门外是两张笑容可掬的脸。孟南乔自然也是笑脸相迎:“叔叔婶婶,这么晚了,你们这是有啥事啊?”
那大婶看了看这门里门外,犹豫了一下:“哎呀这,咱们进去再说呗。”
“行。”
孟南乔开门,把这两位都迎了进去。那大婶一边拉着孟南乔,一边和她唠嗑:“哎呀,这才多久不见啊,翠花,你咋瘦了这么多啊?做生意太辛苦了吧?”
孟南乔暗自腹议,她确实是瘦了,这倒是句实话。但是什么叫好久不见了?明明这群伙人天天在背后盯着她!大婶还在和孟南乔唠嗑聊家常,但那个一声不吭,跟着一起来的大叔,却不动声色的往灶房去了。孟南乔觉得奇怪,这两个人到底来干嘛的?丝毫不停买货的事,一直拉着她的手唠。不过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呢?孟南乔不耐烦的,想拉开那个大婶的手,眼睛往四周看了看。靠!“沈长暮,快关门!”
孟南乔大喊一声,就要挣脱大婶的手。但没想到,那个大婶早有预谋似的,手劲更加大了:“哎呦,翠花,就唠唠家常,怎么还急了呢。”
不过沈长暮不是猪队友,早有所感似的,关门声和孟南乔的大喊声同时响起。直到此时,孟南乔的心才稍稍放回了肚子里,狞笑一声:“别看了,门都关了,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也看不着。”
这个一声不吭的大叔,这才转过身来,搓了搓手:“翠花,你看你说啥哩,叔就是想进去喝口水。”
孟南乔发狠似的,甩开了大婶的手:“这么大老远,跑来我家里喝水?这话你自己信吗?”
大婶坚持狡辩:“我们当然是来找你买货的,但是,但是这大夏天的,走了一路,这不是渴了嘛!”
孟南乔磨了磨牙,没好气的说:“来买货是吧?今晚交钱,明早提货。”
这就差一点点,就看到了,大叔仍然不甘心,叫骂:“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一点都不尊敬长辈,水都不倒一杯!”
孟南乔叉着腰,不客气地反驳回去:“想喝水你就跟我说!往我家灶房跑什么?”
大叔被堵的说不出话,梗着脖子道:“还要我说,你就不会自己主动给我们倒杯水?”
孟南乔没好气的说:“水喝完了,没水!”
那两人对视一眼,就开始耍无赖:“怎么说话呢你?”
“这没爹没娘的,啊?就是野路子!”
孟南乔一屁股坐在灶房的门前,看戏似的看着他们:“你们再闹下去,以后就别想来找我拿货!”
这话一出,两个人总算消停了下来。大婶愤恨的从布口袋里摸出铜钱,数了又数,来来回回数了几遍之后,才扔给孟南乔,恶狠狠的说:“给你,拿着这些钱,你是能买口棺材还是怎么的?!”
孟南乔微微一笑:“不能,但是能多吃几口肉。”
这两人更是恨极了孟南乔,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才愤怒的离去。听到外面的关门声,沈长暮这才打开了门:“人走了?”
“嗯,走了。”
孟南乔把钱交给沈长暮:“来,管家婆,又进账15文。”
听到这个称呼,沈长暮凉飕飕的看了孟南乔一眼,把钱收了起来:“都这样了,你还把东西卖给他们?”
孟南乔“切”了一声:“为什么不卖?就冲他们刚才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样子,也该从他们身上薅点羊毛。”
有钱不赚是傻蛋,孟南乔刚才就受了气,当然要收钱来平气了。孟南乔和沈长暮进去,关好门窗,又开始了劳作。孟南乔感叹:“还是当老板比较挣钱,零售小贩根本比不上啊。”
“确实。”
沈长暮也赞同这个说法。村长家里15文,再加上刚才的15文,就是30文钱。这都能赶上他们大半天的利润了。“不过,云水镇就这么些人,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舍得花一文钱来买份冰凉粉。”
沈长暮道。沈长暮接着说:“等以后贩卖的人多了,买的人少了,恐怕,也没这么多人乐意买了。”
“你说的没错,”孟南乔一边干活,一边说:“但是,云水镇没市场了,不是还有其他的镇子吗?再不行,还有县城。”
沈长暮心神一动:“你是打算把冰凉粉卖到其他镇上去?”
孟南乔点点头:“准确来说,是批发,冰凉粉这个东西,薄利多销,应该会有很人愿意尝试贩卖。”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先把手头的事理清楚再说。孟南乔又问:“沈长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县城?”
沈长暮知道孟南乔说的去县城是什么意思:“现在的钱,足够扯半匹布,做两件新衣服了,一来一回,不做停留的话,盘缠也差不多够了。”
孟南乔当即拍板决定:“那我们明天就去买布匹,这做衣服也要时间,等衣服做完,我们就去县城。”
“行。”
沈长暮没有意见。村长看着牛车上多出来的那个人,十分不善,又来一个抢生意的!那大叔像是没看见一样,嘴里还哼着山歌。村长和大叔摆摊的地方,距离孟南乔不远,跟着沾了沈长暮的光。毕竟,现在云水镇里,沈长暮这个小摊贩的名头,可比冰凉粉的名头大。不过,也不乏有一些冲着冰凉粉的名头来的。由于今天要去选布匹,孟南乔有意只带了一桶冰凉粉,卖完之后,和村长说了一声,就走了。就在小小的云水镇,都有两家布匹店,既卖成衣,又卖布匹。不过来买成衣的人少之又少,毕竟,云水镇里,也没有多少大富大贵的人。依孟南乔看,那几件成衣,都快落灰了。孟南乔和沈长暮也不是有钱人,所以也是冲着粗麻布去的。孟南乔上手摸了摸,就这手感,搁在她以前,她看都不会看。但现在,她就摸了两下,这就还被嫌弃了。“欸欸欸!我这布可都是崭新的,你可别摸一手汗!”
老板扫开孟南乔说肥手,宝贝似的拍了拍布匹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