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表哥同我讲了,汝郡王那老东西纵情声色,一脸虚相,能不能活到年底都难说,他没命娶你的。”
宁嫣正端茶啜饮,闻言一口喷出来。
柔桑见她不认真,拍案续道:“还有,沈表哥已经想法子联系宁大人了,他是你的三叔,一定会设法帮你解围的!”
“而且我四皇兄也快回京了,四皇兄这般在意你,才不会放任你嫁给那老东西。”
宁嫣颔首笑过,掩去心底慌乱之感。
柔桑的话她自然都明白,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
三叔和太子那边必然是公务要紧,不知何日才能回京城。即便他们回来,也不可能大张旗鼓为她一个女儿家拒婚。
至于萧南烛要率兵归京的消息,她多少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必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回来的,而豫国公方才的意思,说不准汝郡王明日就要上门提亲……
宁嫣暗暗思忖,心中愈发烦闷。
?
翌日晌午,百香居中春光如海,竹风飒飒。
宁嫣防备着汝郡王上门提亲,闭门不出院子,暗思应对之法。
宛秋见她在院儿中踱来踱去,跟着出主意道:“姑娘,我朝女子皆是十五及笄,十六行及笄之礼。如今你连及笄礼都未办,拿此事推脱如何?”
宁嫣撇嘴,无奈笑道:“没用的,嬷嬷忘了么,未许婚的女儿家即便二十办及笄礼也无妨。可若许了婚的,自然该是十五就行及笄礼啊,宁姝长姐不就如此么?”
想到此处,宁嫣侧目看向宛秋:“对了嬷嬷,这次长林春蒐,长姐身子不舒服,连带着舒氏也没去围场。她们必定也知晓汝郡王的事了,可有说我什么?”
宛秋寻思一番,默然不语。
旁边的阿念正憋着一股气,拧眉道:“何止她们在说,偌大的锦明堂都在说风凉话!”
宛秋立时瞪了阿念一眼,宁嫣无所谓的抿抿唇。
其实她也猜到了,别说府里,怕是此刻如穆琼枝之流的世族闺秀们,也在等着看她笑话。
如此没滋没味的捱到晚间,天边暮光绚烂,霞色如染血的红纱铺在云空之上。
宁嫣坐在窗下弹琴,阿念急匆匆进屋,福礼道:“姑娘,咱们派去汝郡王府附近盯梢的丫头跑回来了!”
“那丫头说,瞧见十多个家丁抬着红木大箱子入了郡王府,后头还跟着两名衣装喜庆的嬷嬷,像是要来咱们府上纳彩的意思。”
宁嫣紧揪的心彻底坠下去,不必深思,必然是这个目的了。
她身上漫过一阵凉意,脑海中倏而幻出萧南烛的身影,不知他此刻身在何方?
宁嫣想,等他回京以后,她一定要把这些烦心事儿说与他听、把自己的心情说与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