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跑过来的张一山击了个掌,曹平伸手拉起瘫坐在地上的对面中锋,笑道:“没事吧?老杨?”
费力的站起来,掀起球衣擦了擦汗,老杨说道:“不行,不公平,你要再上场得算两个人。”老杨并不老,反而瘦高清秀,是摄影系11届最有天赋的一个学生,连摄影系的专业课老师喝大了酒都说:“杨树龄这小子,就算是拍坨屎,他拍出的屎也是最漂亮的。”
杨树龄家里是开照相馆的,因此,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他就会拍照了,等到上初中的时候,他就拥有了自己的照相机和相片库。当年还用的是使用胶片的光学照相机,为了节省胶卷,杨树龄就用空相机对焦玩,逐渐,他琢磨出了一套自己对摄影的理解。而慢慢也有人现,杨树龄拍出的照片比他爸爸拍出的要更好看些。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点名让杨树龄来拍照,他也拥有了些不大不小的名气,还上过省电视台。后来,每年暑假前,他就挎着照相机给各个学校的毕业班拍毕业照去了。因为从小的熏陶,他在前年夏天,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被北影和上戏双双录取,但最终却选择了北影,让上戏领导很是不爽。
一个优秀的摄影师,不在于他有多高的专业技巧,也不在于他有多么专业的设备,真正决定摄影水平高低的要素,就是一双善于现美的眼睛。同一件事物,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有无数种形象,而优秀的摄影师,往往能够从中现最美的角度,这也是每一部伟大的电影创作中,都有一个传奇的摄影师的原因。
原本该端着摄影机的手,此刻却扶在腰间,杨树龄喘着粗气,忿忿不平道:“太欺负人,你一个专业的就别来欺负我们这些业余爱好者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戒球了。”
张一山幸灾乐祸的说道:“老杨,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虐我们的了?也得让我们找回点面子呀!你说是吧?”李现在一旁猛点头。
咬咬牙,杨树龄说道:“我还就不信了,三个人还防不住一个人。再来!”
见他还要找虐,曹平他们自然求之不得,洪洋急匆匆的跑来,喊道:“让我上去爽一把!”
杨树龄眼睛冒火,这个被自己连盖三个大帽后,见到自己从来不敢进三分线的菜货也敢上来挑战了,杨树龄怒吼一声:“你有种把曹平换下去!”
“你当我傻呀!”洪洋得意洋洋的冲李现一挥手,说道:“李爷!下去歇着吧!看我三分小王子今儿个威。”
看着洪洋得意的样子,杨树龄就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冲两个队友吼道:“都起来,把曹平防死!输了一天了,至少平一把啊!”
已经心态炸了的两个队友不情愿的爬起来,再次跟着杨树龄跑动起来,敌疲我打,自然再次被曹平三人狂虐,直到精疲力尽再也爬不起来。张一山、曹平四人搂在一起欢呼,洪洋拿着手机当做话筒嚷嚷道:“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摄影系再闯242龙潭虎穴,最终理所当然、众望所归、可想而知的屠龙失败!今日的报道到此结束,下周同一时间再见!接下来,让我们来感谢可敬可爱的对手,摄影系执着三人组!”说着,四人交叉着手拉着站成一排,跳起来四小天鹅。
杨树龄躺在地上悲愤的捶地喊道:“你们242就是二楼的四个2B!天呐!曹平你跟他们学坏了!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善良淳朴的大兄弟了!”
曹平一愣,好像是哎!自己是不是太奔放了点?难道是天***的太过了?但是,在大学里不就是该这么没心没肺的吗?想到这,他一甩头,给了杨树龄一个后脑勺,就和张一山他们勾肩搭背的去食堂吃饭了。
嘻嘻哈哈的走进食堂,一路引来无数人侧目,作为北影最知名的四人组,曹平基本上也被全校人熟知了。但是,副作用就是,和这三个活宝在一起,曹平也很不幸的被打上了逗比的标签。
借助于和张一山学来的贫嘴,曹平现在是相当受食堂大妈们的喜爱,有几个还要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因此,曹平打的饭菜里,肉总是比旁人多几块。虽然几人没有一个缺钱的,但这就是大学生活中的乐趣所在。鉴于曹平将来会往功夫电影方面展,对此,张一山说是尽早培养他中老年观众基础,因此,242全员打饭的重任就交到了曹平手中,美其名曰刷脸。
打好饭菜,曹平客气的给大妈道了声谢,张一山三人就屁颠屁颠的跑来把饭菜端回座位上去了。在曹平搬来之前,他们三人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叫外卖的。得益于曹平,他们三人现在也跟着曹平来下食堂了,而且,根深蒂固的汗脚问题,也在曹平的监督下,改善许多。
吃过饭,曹平就准备回教室上课了,张一山他们下午没课,就回宿舍休息去了。
推门进了教室,笑着和每个同学打了招呼,曹平坐在位子上,拿出水杯,打开后喝了一口泡好的浓茶。无论是不断拓展的人际圈子,还是飞进步的专业水平,曹平目前都已经算是12(2)班的风云人物,再加上几个润肤美白的按摩穴位和祛痘小偏方,他更是被班里的女生们封了个妇女之友的称号,让他着实有些尴尬。
下午是胡爱民老师的台词课,这也是曹平最喜欢的两门课之一。在来这里之前,曹平从来没有意识到台词对演技的影响居然会有这么大,不仅要学习逻辑重音的掌握,节奏的把控,停顿的缓和,音量的强弱,情感的张弛,更要不断的练习声,气息,共鸣,咬字。短短两个月下来,曹平的台词功力进步之大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上课铃声响起,胡老师拿着课本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相声讲究四门功课……”
“声台行表!”同学们异口同声的接道,虽然是胡老师第一次上课时讲的老段子,但大家仍是会心一笑。
把课本放在桌子上,胡老师笑道:“都准备好了吗?先一起来一遍吧!”
他在每节课都会布置一项作业,或是一篇散文,或是一段诗歌,要求大家回去仔细揣摩,下节课时在课堂上朗读。拿出笔记本来,曹平找出了抄在本子上的诗歌,开始大声念了起来,胡老师微笑着听着大家的朗读,每个人对文章的理解不同,对断句和逻辑重音的选择也不尽相同,因此,集体的朗读声有些杂乱。但大家丝毫不担心,因为胡老师有一双能够轻易分辨每个人声音细微不同的耳朵,可以轻松的找到每个人台词的欠缺之处,加以指点。
半闭着眼睛,曹平缓慢而有力的读着诗句,他对这诗相当喜爱,不断的练习让他闭着眼睛都能背诵出来: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