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伯听后,皱眉思考片刻喃喃说道:“是为此事~~~”
“嗯~~~~这小赖生嘛,说来话长。”
“还望细言”米久山拱手道
“那是七年前,前朝时的事了”云伯边想边说:“那年将冬,天气阴沉骤冷,天刚降黑,我外出乞食返回这里,在离官道和此庙之间,不远处的草丛中听到有婴儿啼哭,这年年战乱,四处荒凉,抛家弃子之事太多,想管也不是我老叫花子能管过来的”
云伯往身后墙上靠了靠继续说道:“正欲离开,婴儿哭声渐弱,一时心生不忍,便寻声找去,在一草丛中看到一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头带麻布包帕,趴在地上,身下半抱压着这小子”指了指赖生
“这小子当时看着,不满周岁,见我到身边居然不哭了,满眼乱看,咿咿呀呀的。”
“我翻动女子,全身已然僵硬逝去,双眼紧闭,衣着齐整,满身尘土,因该是身患疾病或是饿急丧命于此。”
“这市道逃荒寻亲比比皆是,此女子为何丧命于此不得而知,我抱起这小子回到庙里安顿好后,返身准备就近葬了女子,在整理女子衣冠时,发现随身包袱就几件衣物和一封书信。”
云伯从怀中掏出一个烟斗,地上寻了些细碎的稻草塞进烟斗,点燃后当做烟草吸了起来。
然后继续说道:“我掩埋了女子,拿了包袱和书信回到庙里,拆开书信,内容及其简单。”
“大概就是什么村寨经年荒灾,家人食不果腹,难以维持生计什么的,又年年战乱征丁,亲属尽数亡故,夫君殒命,妻携其子嗣到集庆路,具体什么地址不记得了,寻亲江东什么永顺府什么彭氏宗亲世伯什么的,时间长了,多了也没记住。”
云伯吸了口稻草烟继续说道:“女子衣物我留下来给赖生穿了几年,也尽数破烂扔掉了,不过当年包裹赖生的布我一直收藏着,怎么说也是他们娘儿俩唯一关联之物,本想待其成人之后再告之其身世原由,今你即问起,我才述之。”
“前辈慈悲胸怀,承蒙前辈信奈”米久山听闻后说道:“前辈可否拿来当年包裹赖生的布一看??”
云伯想了想,推开靠在身边的赖生,起身在庙内四处找了找,最后在一墙角草堆下取出一包裹。回到靠墙处,慢慢打开。
米久山低头看向云伯铺在地上打开的包裹,有一块整齐折叠着僵硬的布和口中所说的信笺,那块布乃是土苗人家特有,自行编织、蜡染的一块四方西兰卡普暗色包布,包布四周印有暗蓝色花纹,一角绣有:“武生”二字。
听闻云伯回忆,看了包布,米久山续说道:“这么说来,赖生因该是楚西永顺府地土家人氏,乃与我属同族。”
“土苗司王对当地新婚女子享有初夜,故当地人多为土司王子嗣,永顺府地土司王为彭姓,土司乡绅历朝辖地管制,统领三州九县,府设江东老司城名为溪洲。”
“据闻,老司城处地,四面环山,水路通达,有城内三千户,城外八百家之说,属地宽广。历朝因府地边远偏僻,居深山险峻,易守难攻,当地土司王皆为世袭,并排挤异姓为奴或残杀之,异姓皆惧,故凡有异姓者也皆改彭姓,虽当地皆为彭姓,但难分真假。”说完绪微微点头。
云伯听闻,一脸惊奇:“哦~~~~~~~~~原来如此。”
米久山又随口问道:“前辈为何给他取名赖生???”
云伯听后,呵呵一笑:“抱回来时,他也饿的瘫软,长相又丑,抱在怀里感觉赖了吧唧,也没详看这诸多信息,为了方便称呼,这才随口取名:赖生”
“呵呵~~~按我们当地人说法,名字取得越不好,越好养活。”
米久山闻后,无奈的随声也笑了起来,绪起身站立,云伯见米久山起身,也随着站起。
米久山拱手说道:“听前辈所言,深感前辈济世胸怀,今有一事相求,还望前辈成全”
云伯疑惑,问道:“米老弟,尽管说来,我老叫花能有个啥??若能扶手,必将尽力为之。”
米久山赶忙抱拳道:“在下乃江东辰州沅陵县人氏,是一名土家巫蛊派巫师传人,今听闻赖生生世,乃与我同源,今再观其体态身形,有胆灵活,皆与我派授业收徒条件相符,或是缘分所致,我对他也甚是欢喜,想收为弟子,今日还望前辈成全,做个见证,如何??”
云伯惊讶道:“巫蛊派??巫师??我丐帮弟子耳目遍布,对贵派虽有耳闻,但从未有幸相识,据说巫师甚为邪祟哦”
米久山赶紧言到:“倒是不假,我派巫师多与阴生亡人相交,至业阴阳两界,虽是服务亡人,引道荒魂,祈福祭奠,但也是福祉一方,乃是善举。”
云伯绪点头低声说道:“也有耳闻,虽感怪异惊悚,但也如米老弟所言,是福祉一方。”
“更有甚者,小赖生日后能有师亲授业关照,也算是造化,我也省心不少。再则,这叫花子的生活也难,这么小就受这种苦难,哎~~~~~~,既然这小子与米兄有缘,也不枉我救他一命,只要他有意愿,我必不阻拦。”
米久山闻后,赶忙抱拳鞠躬道:“感谢前辈成全~~~”
云伯寒暄后,回身扶起小赖生,掸了掸赖生身上的灰尘和裹的稻草,低头问道:
“赖生啊,米先生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啊??”
赖生奇怪的看了看云伯,又看了看米久山,天真的问道:“为徒是干嘛啊??能吃饱饭嘛??”
云伯摸着赖生的脑袋说:“以后能天天吃饱饭啊~~你可愿意??”
赖生惊讶而高兴的扶着云伯的手说:“那好啊~~那云伯我们一起为徒,天天就能吃饱饭了啊”
云伯听后,抱着赖生,被赖生天真感动,眼中慢慢泛起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