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峰如坠冰窟,看着自家夫人,突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初五那日,议事厅早早挤满了人,大家自己带着凳子和火炉,几个围一堆地坐着,锅里热汤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气扑人一脸。
几个小孩满屋乱跑,尖叫着笑着闹着争一个毽子,几个弟兄推着小车把食物运来,在由其他人分下去,一桌一份,小孩能多拿一个糖包,在火上一烤,糖包里的糖化开,咬一口,就是满嘴香甜。
李郎中就孙子李瑶一个亲人,还未成亲,平日在家也是翻看医书,行医坐诊,听说寨子里要一起涮锅子,就提前一天过来了。
现在李郎中正背着手,挨个地每个锅子。
“江阿婆,你们几个一直有点气虚,这枸杞多加一点,哎不够,再加点!”
“王二,你少加些桂圆”
“嘿,胡临你个王八羔子,毽子掉爷爷锅里了!”
燕书承和张庭深到时,就是这么一番乱糟糟却充满烟火气的情形。
他今日穿了件鲜亮的葱色长袍,外面披着白狐狸毛的斗篷,更衬着地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张庭深恍恍惚惚想起,燕书承才十八岁。
燕书承抬起眼看他,漆黑清透地眼睛带着点笑意和不解,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一直看自己,张庭深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他的眼睛吸走,过了许久才转过神笑道:“突然想起,先生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燕书承伸手解着斗篷,往屋里走:“腊月十六的。”
不就还有十天了!
张庭深脑子一懵,他要送些什么给先生当生辰礼呢?
眼神就不由自主地朝燕书承手里的扇子上瞄。
两人一进屋,就被江采几个小孩围住,叽叽喳喳兴奋不已,让两人看他们踢毽子。
张庭深听着只觉得头疼,一手一个,插秧苗似的一提,一放,就空出一条路来,拥着燕书承往里走。
王落阳在里面挥手:“大当家的,燕先生,往这边来!就等你俩了!”
看着就不到百米的距离,一路上却不少人拦着他们打招呼。
尤其是家里有小孩的,凑过来就朝他道谢。
“这几天麻烦先生教我家这不成器的写字,没让他成了文盲。”
燕书承来之前,整个寨子就王落阳一个读书人,平日登记人名、清点盘账、写字记账、分配粮食草马,还要每隔几天就去城里看看告示,忙碌地很,也没时间教小孩读书。